“把電視打開。”裴時瑾沉聲開口，視線落在她被咬的血淋淋的唇瓣上，記起上次自己住院時，她翌日來見自己便是那副模樣。

指甲折斷、唇瓣破的厲害。

裴時瑾將她緊緊護在懷裡，側臉緊緊貼在她的臉頰上：“檸檸，我在......”

看著懷裡幾乎要扭曲成一團的人，裴時瑾眼底的戾氣深沉又駭人。

可這麼久，卻才過去短短二十分鐘。

沈嘉檸再控製不住呻吟出聲，她不想讓裴時瑾看見她這副模樣，用僅存的一絲理智，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沙啞道：“你出去！”

裴時瑾仿若沒聽到，隻是低聲道：“我帶你去裡面房間。”

裴時瑾將人抱到臥房的大床上，沈嘉檸便難以抑製的蜷成一團，一面抖一面打滾掙紮。

床單被她抓的皺成一團，沈嘉檸哽咽道：“你出去…裴時瑾你出去好不好！”

滿眼滿臉的淚痕，沈嘉檸根本不想這個時候看見他，更不願意他看見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

裴時瑾強硬的將她撈進懷裡，眼見著她的胳膊被她自己無意識的抓的滿是血痕，掰開她的手指讓她的手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别怕，我在這陪你。”裴時瑾輕聲安撫著她。

沈嘉檸哽咽出聲，失控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

血腥味溢了滿嘴，裴時瑾卻連眼都沒眨一下。

沈嘉檸的眼淚越流越凶：“你出去吧好不好…你出去好不好！”

裴時瑾大手摁住她的肩膀，沉聲道：“檸檸！”

“我不想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沈嘉檸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裴時瑾眸色沉沉，低聲道：“是不是要我陪你一起服下‘夢迴之毒’，你才會讓我留在這。”

混沌的思緒裡，這道聲音宛若驚雷，劈開了一團迷霧。

沈嘉檸大腦一片短暫的空白，抬眸看向他，眼裡多了些疼痛帶來的迷茫和震驚。

他…已經知道了嗎？

裴時瑾垂下眸子吻了吻她的髮絲，聲音低沉：“檸檸，不管你是什麼樣子，在我的眼裡都是最美的。”

沈嘉檸僵硬的身體，逐漸放鬆了幾分，本就模糊的視線，更是看不清半點東西。

“你知道，我愛你，願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裴時瑾低聲開口。

他低沉的聲音，緩慢的安撫著她的痛意，似乎成了支撐下去唯一的理由。

“我知道你很疼，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若是什麼時候你不想堅持了，我們便不堅持了，我帶你到處走走，不論你想去哪，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做你沒做過的事......”

“若是你還能堅持，等毒解了，我們就要一個孩子，一起把孩子養大，每天看著他一點點的變化，就是不知道他會像你還是像我。”

裴時瑾低聲開口，沈嘉檸聽著的聲音，奇異的平靜了幾分。

眼前，似乎浮現出他所描繪的那些美好的畫面。

不論是最後死在他的懷裡，還是生了一個孩子，走到白頭偕老。

好像都挺好的。

沈嘉檸忽然覺得，似乎隻要能和他在一起，便再沒有什麼遺憾。

隻不過，她總是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