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尋不到它的，它已經死了，放棄吧。”

趙無疆腦海中響起久違的溫婉女聲。

他已經施展數十遍張德祿從佛道兩家參悟出的陰神法了，強行搜尋小紅殘存的魂魄。

可天已暗，夜晚將要到來，他沒有絲毫進展。

他正要再次施展時，機械又溫婉的女聲響起了。

“也許它不來看你最後一面，不想著守護你渡過那個黑夜，它的執念殘魂，也許還能存留世間。

可如今，已經沒了。”

趙無疆眸子微顫：

“那麼怨念呢？可以化作怨靈啊。”

溫婉女聲似乎微微一頓：

“它對你沒有絲毫怨念，又怎麼可能化作怨靈，以執念之身出現在此，已是所能做的最大的事情。”

趙無疆微微垂眸：

“它應該怨恨我之前沒有認出它的。

這樣我就能...找到它了...”

“它隻是一匹馬，何必呢。”女聲依舊溫婉機械，但多了一絲波動。

“它是我的夥伴，叫小紅...”趙無疆喃喃，微微歎了口氣：

“你又為何突然出現，又想要做什麼，引導我什麼？你是誰？我能見見你嗎？”

他一口氣問出幾個問題，這些都是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

儘管他有猜測，但猜測隻是猜測。

“你隻需要知道，我絕不會害你！”溫婉女聲多了一絲冰冷，沒有回答趙無疆的提問。

趙無疆眸光深邃如夜，細細感受著四方，哪處離腦海中的聲音感應最近。

他淡淡道：

“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並非是什麼妖神轉世。”

“我知道。”女聲多了一絲溫婉：

“我看到了。”

“那你為何？”趙無疆蹙眉，既然知道，那他身上還有什麼可圖的嗎？

“因為...”女聲頓了頓，聲音愈發靈動，變得不再機械，如真人一般：

“你也來自一朵道蓮，你是我的家鄉人。”

趙無疆瞳孔巨震，他也來自一朵道蓮？

大夏王朝所在的秘境世界，也是一朵蓮花？

可他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大夏王朝所在的世界似乎並不大，若真是一朵道蓮，必然極其浩瀚。

而且他所在的世界與這個世界，時間的流逝應該是不一樣的。

他心緒瘋狂翻湧，心中皆是驚濤駭浪，他沒有亂了心智，更沒有慌張，而是深吸口氣，沉聲道：

“我所來自的道蓮秘境，在何處？”

————

“在世界凝聚成永恒的那一刻。”

也許是三百八十八天前，也許是百年前。

時間跨越的刻度不同，對於離别兩個世界的人來說，所經曆的歲月就不同。

百年前的大夏王朝。

人宗道首張臨道將徒兒楊妙真喚到人宗密室，將自己的囑咐再次強調了一遍。

“在世界凝聚成永恒的那一刻，以此為時間節點，以世界時間為準則，五百年之內，一定一定要再次回到這個世界。

破開永恒，真正的機緣就會展現在眼前，你會看到師父留給你，留給人宗的至寶！”

當楊妙真再次回想起這句話時，時間過了一年，那凝固成永恒的世界過了百餘年。

如今她寄人籬下，被困在天宗。

師兄張小果正在接受訓斥。

她漫無目的在仙氣飄飄的天宗遊蕩。

湖泊靜謐如鏡，飄著些許浮萍，展露根根水草。

她猛然回憶起在當初那個世界崩塌前，趙無疆離去時的背影。

她記得師父也在眺望，似乎與一頭通人性的雪狼說了些什麼。

雪狼衝撞著人宗的屏障，衝向離去的趙無疆，似乎也衝向人宗岸邊那滿布的水澤，水澤上是一片片荷葉，一簇簇逐水而居的花。

三十二朵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