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疆眸光冰冷，他從踏入寧安宮到方才，一直和和善善。

可這一次被宮女打斷談話之後，他整個人一瞬冰冷起來，如萬古不化的寒冰。

他一把攥住模樣嬌俏宮女的手腕，沉聲道：

“母後，這是寧安宮的新宮女？

兒臣可不記得之前見過。”

趙無疆雖然不是姬伯常，但昨夜張虛坤給予那團光球之後，許多細枝末節的事情，他也瞭然於胸，比如眼前的宮女，他確認姬伯常之前沒見過。

“你父皇疼愛，擔心本宮寧安宮人手不夠，特意從其他宮內調遣的。”安妃笑著解釋。

“母後，兒臣府上，人手有些不足，這宮女看著就聰明伶俐，不如賞給兒臣如何？”趙無疆緊緊攥著宮女的手，越攥越緊。

他能感受到，他每用力一分，宮女的神色每痛苦一分，看向這邊的暗中眸光就多上一分，而安妃娘孃的神色也緊張一分。

“罷了，兒臣就知道母後捨不得。

這麼乖巧伶俐的宮女，想必母後喜歡的緊，兒臣就不奪母後所好了。”趙無疆突然灑然一笑，鬆開了握緊宮女的大手，他扶起安妃娘娘，攙扶著安妃娘孃的手，笑道：

“今早鴻臚寺來人，涵文一封，請兒臣前往鴻臚寺有要事商議，兒臣就不多叨擾了，明日再來叩見母後。”

安妃笑容多少有些僵硬，噙著憂色，與自己的孩兒並肩而行，走向宮外。

“啪。”

趙無疆輕柔拍了拍嬌俏少女的小翹臀，挑了挑眉。

宮女抿著嘴，不敢去看四皇子殿下。

趙無疆沒有再回頭，一路也沒有和安妃說些什麼，直至離開寧安宮，趙無疆才作揖告别。

而他的手中，已經出現一個紙團，被他緊緊攥著。

這是安妃方才塞給他的。

紙團是極為平凡之物，不沾染絲毫靈氣，也就不易被察覺。

從踏入寧安宮開始，他就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太多下人待在宮門口了，像是在迎接他，但更多的彷彿是在監視進出的人。

而安妃的親自迎接，以及安妃臉上的淤痕，到安妃幾次的欲言又止，神色不經意帶著的驚恐，都說明不滅身背後的事情不簡單。

而那模樣嬌俏純真的宮女也是破綻百出，看似慌張，實則更多的是鎮定。

最後他開口索要宮女，宮女的反應也不對，沒有恐慌沒有受寵若驚沒有羞怯等應該有的情緒。

這無疑讓他確認，有人在監視安妃。

諾大的皇宮，能有誰敢這樣監視一位皇子的生母呢？

除了皇上帝師，以及位置更高的嬪妃，還有何人？

目的，應該就是與不滅身有關。

而貴妃娘孃的暴斃，想來也與此事有關。

趙無疆一步步走向宮外，走向鴻臚寺。

在他的身後，數道眸光一直悄然跟隨，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宮道儘頭。

趙無疆神色淡定自若，仿若無事人，眉宇之間是素有的霸道威嚴。

他沒有搭乘馬車，也沒有儀仗隊伍。

在皇城守衛恭敬的目光中，他踏入大道，混入人流，同時也悄然讀著紙條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