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司馬宸,“西北那邊,戰況如何?”
“不容樂觀。西北羌族休養生息這些年,兵強馬壯,我大慶攻打西北羌族本就占劣勢。更何況......如今後勤戰備怕跟不上。”
了塵也頭疼,“這幾年,北昌府也確實倒黴了些。”
“蛀蟲太多了。”
好在之前抄了幾家富商,糧食緊著吃倒也能撐個把月。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至少,得等瘟疫過後吧。”
狗急還跳牆呢,現今瘟疫橫行,若把衛國逼急了,就怕他來個魚死網破。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這是北昌府最真實的寫照,他不想再看見這樣的畫面。
政治場上,不應該拿百姓作為賭注。
衛國雖軍心大失,手上也還有幾萬大軍受他控製。
好不容易瘟疫快治住了,可不能因此毀於一旦。
司馬宸手指在桌上有節律地敲著,眉頭緊蹙,心裡無比煩躁。
出來這麼久,有些想他家姑娘了。
北昌府和西北這個年過得苦澀、艱難,福田縣完全不受影響。
這不,剛挖完土豆,在正月十五這日,白家一大家子,包括白老二白老三一家都來到縣城過元宵。
主要是幾個小的嚷嚷著要去縣城看燈市。
天街茶肆漸已羅列燈球等求售,謂之燈市。
初春,天還未完全暗下,白家一行人已經出現在街頭。
曾有小錄記載唐朝燈市的盛況:
“唐朝正月十五夜……燈明如晝,山棚高百餘尺,神龍以後,複加儼飾,士女無不夜遊,車馬塞路。”
福田縣的山棚雖沒有那麼高,也“有足不躡地浮行數十步者”。
白夏覺得他們一家出門已經夠早的了,哪曾想,街上早就擠滿了人流。
“咱們先去福田酒樓,我在那裡訂了一個上好的大包廂,咱們吃過了晚食再出來看燈。”
白勇樂嗬嗬道,他和錢掌櫃稱兄道弟,特特讓錢掌櫃給他留了最大的一間廂房。
一行人順著人流,慢慢地往福田酒樓而去。
縣君府離福田酒樓並不遠,今日足足走了快半個時辰才到。
錢掌櫃忙得沒空招呼他們,隻打了個照面,“你們自己上樓,我就不招呼你們了。”
每當節假日,就是這些酒樓茶肆最熱鬨的時候。
“老哥,你自去忙。”
白勇直接將家人帶上二樓,然後喚來小二點菜。
錢掌櫃借鑒白家酒樓做了幾份精美的菜單,還花重金請人畫了圖畫,活靈活現。
“哎喲,這菜單好,不看字老婆子我也會點。”
方婆子樂嗬嗬道,看著幾個自己想吃的菜就點了。
“娘,這還是小夏想出來的,錢掌櫃學了去。”
夏氏看著坐在床邊往外望的閨女,想起點子的時候,一套一套的,大人都比不過她。
如今那渴望下樓玩耍的小眼神,一時又覺得她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忍不住搖頭失笑。
福田酒樓所在縣城主街道上,街面有四五米之寬。
在臨近縣衙的街口,擺著一個一丈高八尺寬的剪羅萬眼燈。
足有兩層樓高。
紅綢為牆、碧緞為瓦,似江南亭台樓閣,端得是莊重典雅。
此燈,是林縣令特意從江南請了個大師來做的,據說用時八個月才完成,就為了在元宵節一展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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