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歡剛接過烤紅薯的那一瞬間,倏的扭頭,原本上揚的嘴角輕輕抿起。
掃了車子一眼,隨即便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處高樓上。
那裡黑氣翻騰的厲害。
半空中燕於飛對上儘歡的眼神,下一秒便瞬移出現在高樓樓頂。
衣領子上彆著一枚很特殊的狗尾巴草,倘若仔細看,便會發現,那東西不是裝飾,沒有按鈕和針眼,就像是真的長在他的衣服上一樣。
“轟!”
樓頂發生爆炸的那一瞬間,周遭的群眾都嚇了一跳,尖叫聲紛繁雜亂!
那賣橘子的老闆,被人推倒在地。
小推車上的東西,也被情急之下衝過來的人撞翻!
黃澄澄的果子咕嚕咕嚕翻了一地。
儘歡眼前一黑,竟是秦晩一個箭步擋在了自己眼前,她整個人被迫埋進少年懷裡。春寒料峭時的風兒最冷,可他的懷抱是37℃......
她一隻手輕輕攥緊少年的衣袖,另一隻手穩穩地抓住烤紅薯,嘴角微微上揚了些。
這種下意識的反應最能打動人。
這一片很快就火光四起,濃重的黑煙籠罩在區域的上空。
“我們走吧。”他不喜歡湊熱鬨,何況這一片還是出了事故,秦晩不想留在這裡給後續的救援人員添堵。
“好。”
隻不過離小車還有五十米遠時,儘歡突然頓住了腳。
眸子裡滑過一道冷意。
“怎麼了?”
秦晩看著臉色怪異的儘歡,關心地出聲問道。
“我突然有些心慌慌,要不先不坐車了吧?”
邪氣太過霸道,那樓頂上的鬼修被殺,祭壇被毀,這底下被感染的人竟然也一瞬間被吸成人乾。
她不是菩薩,凡人的生老病死與劫難,儘歡通常不會插手,今天上車以後,她就看見李棠的命運線了,一生孤寡,且命運多舛,眼角眉梢之間全然透著死氣。
倘若用玄學的說法來表述,那大概就是,我知道他今天會死,但是什麼時候死,以什麼樣的方式死,我並不清楚。
常人見到乾屍,大抵要三天吃不下飯的。
秦晩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男朋友,她還是好像擋了對方一下。
“好,那我跟老李說一聲。”
“嗯。”
秦晩拿出手機給李棠打電話。
可是電話響了好幾輪也沒人接,兩人離車子並不遠,他大步往那邊走,正想親自同李棠打個招呼,小姑娘卻突然蹲在了地上,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地喊疼。
“歡歡!”
“男朋友我肚子不舒服,我們去那裡休息一下好不好?”她指了指前面那家連鎖的酒店。
秦晩二話不說給她上了一個爹式抱抱。
“唔!”
她低呼一聲,摟緊了秦晩的脖子。
進門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看他們!
要不是酒店入住需要身份證登記,他可能會一直抱著小姑娘不讓她下地呢!
前台小姐姐看了眼秦晚的身份證資訊......委婉地提醒了一句,未滿十八歲不能$$&&
這倒是給他整害羞了。
“知道了。”
刷卡進屋後,她“蔫噠噠”地紮進被鋪裡。
秦晩趕緊過來看她,又是摸額頭溫度,又是輕輕拍著後背的,緊張之意溢於言表。
“不舒服的厲害麼,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醫生治不好我。”
“那誰治得好你?”
“你啊。”她慢慢支起身子坐起來。
“我?”
小姑娘胳膊輕輕勾住他的脖頸,眸子濕漉漉的,兩人之間不知不覺就離得越來越近了,直到鼻尖相抵。
明明她什麼都沒露,明明這是很正常的對話。
可不知為何,秦晚背脊緊繃的厲害,心臟像是失序了一般,時快時慢地跳著。
他愣愣地看著儘歡的眼睛,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手指死死捏住被單。
指腹壓在他的後脖頸上,聲音貼著少年的耳廓氤氳開,低啞且糜離:“我今天是晚晚的病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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