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夠了?”
“二、二哥……”裴歡顏這才反應過來,思及自己方才說了什麼,她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正當她絞儘腦汁想著要如何挽回時,裴承州道:“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一聲,你不必離開府裡了,母親不會送你走了
看著她變幻的臉色,裴承州繼續道:“也如你所言,當今仁善,憐惜羨兒在外吃苦多年,給了她縣主的爵位,並非母親刻意求來,也非皇後孃娘刻意求來
裴歡顏試圖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裴承州打斷她的話:“便是母親特意求來,那也是應該的,更是羨兒應得的,一個母親為自己的孩子著想鋪路,沒有旁人指摘的道理。若沒有羨兒,在甄家當牛做馬被動輒打罵的就是你,是她替你擋了十三年的災,也叫你餘生也不必再困於甄家,不必經受磋磨,你便是不感激,也不該這樣怨懟於她,她不欠你什麼,相反,是你欠她良多
裴承州一話叫裴歡顏臉色青青白白。
裴承州看著腳下的滿地狼藉,頓了頓,最終隻道:“心有不忿,更該自省努力提升自己,怨天尤人沒有任何作用,最後再提醒你一句,管好自己的嘴,背後妄議皇家,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
話落,他便抬步離開了。
裴歡顏本被他說的面紅耳赤,更沒話反駁,見他離開才終於慌了,忙道:“二哥,二哥我知錯了,我隻是心中不平,我不是有意說母親和裴羨的壞話的,二哥……”
她道歉道的真誠,裴承州卻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裴歡顏脫力般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沒有焦點。
好訊息是不用離開侯府,她這段時日來的努力不算白費,身份也保住了。
而壞訊息是……裴羨竟獲封縣主。
事到如今,她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她是達成所願了,可對手卻比她還要風光百倍。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好事沒有她的份,若她有縣主的品級,就不會為了一個侯府千金的身份要死要活,用儘心思拋棄臉面也要保住。
若有縣主爵位,即便離開侯府,她一樣能夠活得痛快,一樣能高嫁皇家。
偏偏,是在裴羨回來之後。
若沒有裴羨,那她該是何等風光尊榮,侯府千金、福安縣主,慈愛的母親和得力的哥哥,都該是她一個人的……
從芷蘭院出來,裴承州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從前的裴歡顏雖然愛拆台愛打人,時常叫人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揍她一頓出氣,卻總是充滿活力,天真活潑的,縱然有些虛榮愛面子,卻無傷大雅,也從沒有過這樣的……戾氣。
身份的轉變,真的能叫一個人發生這樣大的變化嗎?
他一時有些迷茫。
也許該找三弟談談心了。
“世子——”這時,一個侍衛遠遠而來,見到他行禮後忙道,“世子,大公子求見,屬下瞧著他有些不太對頭
“怎麼說?”
“大公子手裡拿著一封拆開的信,嘴裡不住叫著‘瑤青’,在外頭喊話叫夫人將人交出來,否則别怪他不客氣
裴承州皺起眉頭:“我去看看,你快去稟報母親
“是
裴承州大步離開,不多時就到了門口。
守門侍衛還在好聲好氣的勸著:“大公子先彆著急,他已經去稟報了,且就屬下所知,您口中的白姑娘並沒有來過府裡,您怕是有誤會
裴承誌飽含怒氣的聲音隨之而來:“你聽命侯府,當然會包庇她!你自己聽聽你的話可信嗎?”
怎麼就不可信呢。
侍衛有些無奈。
“怎麼不可信?”裴承州定聲開口,大步走了出來。
“侯府侍衛皆是父親親手帶出來,更有大半隨父親上過戰場,都是我大齊保家衛民的赤膽忠心之輩,若母親有強擄民女之嫌,他們大義滅親也未可知,他們如何正氣為民,大哥不清楚麼?”
聽到侍衛們那一聲“世子”,裴承誌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妒意。
“許久不見,二弟嘴皮子利索了不少他嘲諷道。
“不敢與大哥相比裴承州道,“不知大哥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裴承誌忍不住道:“這也是我的家,我如何回來不得?二弟還沒襲爵呢,侯府也不是你的一言堂
裴承州有些莫名其妙:“大哥莫不是記性不好?你已經同咱們斷絕關係,更放言半分不沾侯府富貴,這裡如何還能算得是你的家?”
這都是裴承誌自己說的話,他也沒法當眾打自己的臉,於是隻青著臉不說話,半晌後才怒聲開口:“我不與你論這些無用的,你快將瑤青放出來,我便既往不咎!”
“誰?你自己的人自己看不好,上門管我們要人?”裴承州心說怪道侍衛說他不大對頭,這分明是腦子不大好啊。
“你還敢假做無事不成?”裴承誌怒氣更深,揚起手中的書信大聲道,“物證就在這裡,你還敢抵賴不成?”
裴承州想接過看看,卻被裴承誌警惕的收了回去,無奈他隻能湊到他身邊去看。
還沒看清內容,他第一時間吐槽:“這誰寫的,字比我的還醜!”
“瑤青隻是上過兩年學堂,自比不得旁人嫻熟,若叫她如你一般讀書數十載,成就必定高你百倍!”裴承誌冷聲開口。
得,還沒堅定認為這狗爬字可愛,還不算病入膏肓。
裴承州心裡想著,再次看向紙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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