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皺眉翻著記憶,惜冬先替她答了話:“有的有的,因為好奇,奴婢還特意瞧過,不過後來就沒看見過了,嬤嬤說可能是剛出生帶出來的紅印,時間久了就會消失……奴婢竟也信了
她眼裡閃過一抹自責。
若她當時就能發現不對,也不會直到如今才發現還有這麼一樁事,叫真正的大姑娘在外吃了十三年的苦。
惜春道:“嬤嬤說的也不算錯,是有這種情況,且有些小痣或是胎記隨著年紀漸長的確會變淡消失
說句實話,當時誰能想到竟會抱錯孩子呢。
便是有細心的能發現,可這樣的事,便是有八分確信,又有幾個敢冒著被遷怒的危險說出真相呢。
不止皇宮裡的奴才會明哲保身,深宅大院裡,也多的是裝聾作啞的人。
見趙瑾看著他,衛封起身行禮,腰彎的極低:“非是奴才有意探尋姑娘私事,隻是甄羨姑娘腳底有月牙胎記的事,白家村不少人都知道……奴才知錯,請夫人責罰!”
姑孃家的腳豈是旁人能隨意瞧去的,更别說腳底的胎記,尋常人家連遮掩都來不及。
可甄羨的胎記卻能傳遍白家村……
趙瑾問:“她過的好不好?”
“甄家有三女兩子,甄羨姑娘是最不受寵的一個,家裡洗衣做飯都是她來做,聽村民說,甄羨姑娘從五歲起就墊著小凳做飯了,甄家夫妻卻動輒打罵,連家裡的姐妹兄弟也能對她呼來喚去,奴才先前接觸甄羨姑娘時,她正拖著一家人的衣裳去河邊洗
衛封的話乾巴巴的,卻聽得春夏秋冬紅了眼眶。
趙瑾也不由皺起眉頭:“甄家的孩子,隻有甄羨處境最不好?”
衛封點頭:“甄羨有一姐一妹,後兩者雖不得甄大壯喜愛,可甄大壯的妻子卻時常護著,隻有甄羨姑娘不得好臉頓了頓,他補充道,“甄家長子對她倒是不錯,隻是前者在鎮上私塾讀書,輕易不回家
趙瑾眼神沉了些。
甄家這模樣,可不像是不知情,尤其是甄大壯那個媳婦,很可疑啊。
“夫人,那眼下……”惜春忍不住道。
她話沒有說完,這事如何處理、接不接甄羨回來,自該是夫人決定,隻是她到底有些心疼甄羨的處境。
那才是她們夫人的親生骨血啊。
趙瑾沉吟一瞬,對衛封道:“當年的事,你繼續追查,我要知道真相
甄羨到底是不是被故意換掉,一切都還隻是猜測,需要證據佐證。
衛封點頭:“奴才明白
說完正事,趙瑾便叫他先離開了。
“夫人莫要著急,三公子就快要回來了,您倒是能同他商議商議惜夏給她重新換上一盞茶。
趙瑾看了看天色,點點頭。
她倒是有決斷,不過也想聽聽裴承允的想法。
萬惡的古代啊,連個親子鑒定都做不了。
滴血驗親沒有科學依據,竟隻能單憑相貌和胎記來辨别。
不過幸好這破作者還沒給人絕路,隻憑這像了八成的容貌和胎記,她大概也能確定了。
真千金麼,自然是要接回來的,她占了原主的身子,自然要幫著把人家孩子照顧好,在外頭受罪算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假千金也要歸位。
占了旁人十多年的位置,總不能還要真千金回來再與她待在同一屋簷下,換作她是真千金,她也不會願意,那真是膈應又委屈!
再說就裴歡顏乾的那些事,也不值得她再保她一回了。
左不過給她足夠的銀錢傍身,叫她不至於回到甄家受重男輕女和柴米油鹽的苦,再多就沒有了,她也算仁至義儘。
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就是裴承允和裴承州兄弟倆的心情。
到底與裴歡顏相處了十三年,他們自幼便是將裴歡顏當做妹妹來疼的,如果送裴歡顏離開,不知他們如何想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