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孤兒的趙瑾很明白孩子天性對父母的渴望和親近,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她的兒女自然也是她的責任,總不能享受了人家的身份地位,卻一點不承擔與之相應的責任和義務。
“對了,世子跪了一夜,該是疲乏了,便不必叫他過來見惜春離開,趙瑾補上一句。
一個未來會弑母的兒子,她可沒興趣培養感情。
惜春應是:“奴婢知會一聲,便叫世子回去歇著
趙瑾點頭。
很快雙胞胎和裴歡顏便到了,大抵是還未從父親離世的傷痛裡緩過勁兒來,三個人都很是沉默頹唐。
趙瑾關心了一下他們的起居,便叫人擺膳了。
沉默不語的用完早膳,三人便行禮告退。
趙瑾溫聲囑咐:“回去多歇息著,我瞧你們精神都不大好
裴承允照例接過話頭,關心了一她的傷,便端正行了禮,帶著哥哥和妹妹離開了。
趙瑾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道母子感情淡漠還真不是說著玩的。
也就裴歡顏因為是唯一的女兒,獨得原主幾分偏寵,而裴承誌是長子,素日更得平陽侯看重,帶在身邊言傳身教。
這也就更襯得倆雙胞胎跟個地裡的小白菜一樣——雖然沒那麼慘,可缺愛倒是真的,尤其是性子單純的裴承州,無論原主不耐煩多少回,下一回他還是會巴巴湊上來。
這叫趙瑾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孤兒院的生活,整個童年乃至青春期,她都對父母抱有幻想,隻是白日夢就是白日夢,沒有成真的可能。
裴承州這模樣,真是戳中了她心裡最軟的那個點,由不得她不心疼。
……來日方長吧。
趙瑾歎了口氣,一個從沒有體會過母愛的人要給别的孩子母愛,隻能她自己琢磨著做了,來都來了,總不能撒手不管人家孩子。
一連好幾日,趙瑾都叫了他們來正院用膳,間或關心幾句,聊幾句家常,溫水煮青蛙似的養著他們的習慣。
除了裴承誌照例大肆宣揚真愛論被趙瑾關了禁閉外,剩下三個都很是安分,對她的態度也親近了些。
——僅限於裴承州和裴歡顏。
老三裴承允最是個精明心思多的,看人看事透徹得很,别看他平日裡對趙瑾最恭敬有禮,可這也是最冷情不過的一個。
不過慢慢來唄。
反正她大概率是要在這裡過後半輩子了,她耗得起。
好歹是從資訊大爆炸時代過來的,各種係統流穿越流小說也算耳熟能詳,穿書也不少見,回過神來想想,至少她還知道了一部分前情提要,不至於開局就被坑死。
反正她本就是孤兒,活了三十來年也沒什麼感情牽扯,對現代唯一的牽掛竟隻有自己那尚未完成的工作項目。
無父無母無兒無女、連朋友都少的結果就是生活裡隻剩下了工作。
現代職場麼,你不努力,自有比你更努力的人,老闆和上司自然也更喜歡為公司創造價值日夜不歇的後者,趙瑾便將這點做到了極致——她是真的對工作報以深沉的愛意。
一天不工作就渾身難受,一天不加班就覺得白乾,隻有努力工作升職加薪才能勉強維持生活這樣子。
這也是她在三十之齡就有房有車存款不菲,在首都站穩腳跟的原因。
這點小成就對許多成功人士來說並不算什麼,可就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而言,其中艱辛自不必說。
一朝換了地方,她適應良好。
在哪過日子不是過日子,更别說這具身體還是個身份尊貴兒女雙全的俏寡婦,單隻憑平陽侯的餘蔭,這日子就難過不到哪去。
有錢有勢兒女孝順還沒有男人需要她“相夫教子”,做夢也不過如此了!
唯一發愁的大概是內宅婦人的身份,封建社會就這點不好,自由度太低,拋頭露面更是異想天開,她得好好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鹹魚是不可能鹹魚的,隻有奮發向上努力拚搏才能使她快樂。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在哪裡都絕不認輸!
趙瑾戳了戳碗裡的米飯,目光堅定。
“……母親何故這樣看著我?”裴承州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打破了食不言的規矩,開口問了出聲。
他感覺母親的眼神很不對勁,有一種非常詭異的危險。
“自是看你好看趙瑾目光慈祥,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多吃點
裴承州驀然紅了臉,囁喏了幾句就埋頭吃飯了,心裡卻喜滋滋的。
母親頭一回誇他呢。
趙瑾看著他,眼神慈愛極了。
倒是忘了,這個世界,她已經是四個孩子的娘了,都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努力奮鬥這樣飽含樂趣又有意義的事,怎麼能忘了好大兒呢。
對自己未來的苦逼生活渾然不知的裴承州還傻樂著,從前母親對他漠視不管,可最近母親待他卻一日好過一日,叫他險些以為是在夢中呢。
若是母親能一直這樣好就好了。
“夫人——”
正在這時,惜冬進來,屈膝猶豫道:“稟夫人,方才……世子匆匆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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