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六殿下宅心仁厚,若稍後得見琳娜姑娘這般模樣,便知你是如何長途跋涉辛苦而來,心下必然愧疚不安……鬱結於心到底於傷勢有礙
琳娜一想也是,六皇子是個好人,不能叫他難受。
她便道:“那便勞煩娘娘、夫人與副統領稍候片刻,琳娜去去就來
皇後點頭,叫宮女先帶她去梳洗了。
琳娜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鐘便回來了,皇後直接帶她進了內室,嚴風立即跟上。
趙瑾礙於規矩,又是坐在外頭等著。
她歎了口氣,抬頭看著房梁。
封建禮教誤她。
但好在這回內室門沒關,她能清楚地聽到裡頭的話。
內室,琳娜從藥箱裡拿出帕子,墊在六皇子手腕上,隨即便診起了脈。
皇後與嚴風都緊緊盯著她,唯恐她蹙個眉歎個氣。
好在琳娜很靠譜,全程面無表情,少頃便收回手,繼而用帕子包著手,又查了查六皇子的眼睛。
“如何?”皇後忙問道。
琳娜收回手,點頭道:“的確是圖爾的毒,原取於金皮樹,其毛刺性毒,六皇子中的箭上應是塗抹了金皮樹葉的汁液,幸而被救及時,毒性隻少量蔓延入體,尚可解毒
皇後鬆了一口氣:“如何解毒?”
“微臣本帶瞭解毒丸,但功效差了些,可先為六殿下服用,微臣再加以施針延緩,在此期間製出解藥即可
“需要多久?”
“三到五日琳娜道,“但解毒後還需再施針三日,再據情況靜養數日
“好,能解便好皇後這回是真放心了,她轉頭對從秀道,“叫太醫都進來
“是
為皇子解毒,自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說能解就行的,最起碼要過了太醫這關,確認無誤才可。
琳娜也明白,所以安靜等著。
一直沒說話的嚴風此時忽地問道:“敢問琳娜姑娘,金皮樹是隻圖爾獨有麼?”
琳娜道:“據我所知,隻有圖爾高山極頂長有金皮樹,數量也少,要想獲此毒液,更需穿過山林瘴氣與無數毒蟲毒草,艱難危險至極,故而便是圖爾也少有人知曉此毒,稱得上罕見
嚴風點了點頭,又道:“寺中還有位貴人中了此毒,姑娘若方便,可否移步去瞧瞧她,為她解毒?”
聞言,琳娜有些驚訝:“這裡竟還有比六殿下更貴的貴人麼?竟要先為那位解毒?”
不等嚴風開口,她猜道:“不會是二殿下吧?”
“是孝純縣主嚴風道,“縣主中毒更深,已經昏迷數日,她那邊更要緊些
聽到這話的趙瑾嘴角一抽。
他還是沒放棄要拿孝純縣主先試藥的決心啊。
聽這意思,是準備先等三日,看孝純縣主安然無恙才給六皇子治。
“這樣啊琳娜點了點頭,語氣有些遺憾。
她還以為是守舊派記恨二皇子重擊他們,一起給這兄弟倆下了毒呢。
若她能救二皇子,五皇子可就欠她大人情了。
心裡想毒了二皇子再出手醫治的念頭隻飄了一瞬,就被她壓了下去,她現在是好人了,不能乾這種事。
皇後也明白嚴風的意思,問道:“若延緩三日再為六皇子解毒,可否於他有礙?”
“沒有琳娜答得很是坦然利落。
六皇子的毒就是她調製的,沒誰比她更清楚六皇子的情況了,他再睡上十天半個月的也沒事。
說完後她就去與太醫們商議解毒法子了。
皇後看了看嚴風,後者眼神堅定坦蕩,完全沒有任何拿人命試藥的壓力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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