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坊是平陽侯夫人產業,無人不知。
她雖跋扈,卻到底有腦子,平陽侯府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存在,更别說她還對裴承允有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見她壓住了怒氣,綠衣姑娘也鬆了口氣,她可不想平白無故得罪人。
地方官大不過京官,更别說還是勳貴重臣,禦前紅人的平陽侯。
隻是許掌櫃的態度著實惱人,在隴西這個地界,還從未有人敢對她們掃地出門。
想罷,她看向許掌櫃和趙瑾幾人的眼神也有些冷意:“你也就囂張拿喬這幾日了,待林姐姐嫁入平陽侯府,稟明侯夫人,頭一個要處置的惡奴就是你!”
許掌櫃嘴角一抽:“靜候佳音
那林姑孃的怒火倒是被她那句話說的下去不少,連臉都紅了些,隨後輕瞪她一眼:“說什麼呢!八字沒一撇的事,莫要胡說!”
“林姐姐還當咱們不知道呢,裴大人每旬來,姐姐每旬都要走上迎客居一遭,據聞林伯父更與他相談甚歡,說不得便是——”
後頭的話她沒說完,打趣意味卻濃。
林姑娘也被她說得紅了臉,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最後看了趙瑾兩人一眼,輕言威脅:“隴西人傑地靈,萬望夫人好生體會!”
說罷,她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看著這一群人離開的背影,趙瑾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打臉虐渣,怎麼不是女主必經之劇情呢?
她眼神複雜地看向裴羨。
“母親何故看我?”裴羨不解。
趙瑾搖了搖頭,看了眼周圍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眼神,隻道:“先去雅間吧
許掌櫃忙應是。
“慢著——”
旁邊一位似乎縱觀全程的姑娘猶豫一下,還是攔住了她,蹙眉提醒,“隴西形勢複雜,能避則避,觀夫人衣著打扮該是有些家底的,若可以,你便快些離開吧,出了這地界,她大抵奈何不得你
趙瑾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微微點頭:“多謝姑娘提醒
那姑娘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趙瑾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一瞬,這才同許掌櫃往雅間走去。
“那林姑娘一向囂張,在隴西作威作福不是一回兩回,想是她虧心事做多了,壞了運道,今兒才冒犯了夫人與郡主,也合該她後頭倒黴!”
隨著趙瑾幾人進了雅間,許掌櫃也隨之開口,話說得頗為有趣。
趙瑾笑了笑,緩緩落座:“三品按察使的嫡女,能在隴西橫著走?”
在地方上,三品的確算是一方大員,可一個按察使又不是頂天了,隻上頭二品佈政使就能穩穩壓他一頭。
叫自己的嫡女這樣猖狂,連隴西誰做主這樣的話都能隨意說出口,可見她們平日狂妄更甚。
那位林按察使……能耐得很啊。
許掌櫃笑回道:“三品大員的名頭在咱們隴西這地界就足夠了,橫著走話也不假,姑孃家常踏足的地方與官老爺們並不相乾,自沒有壓製她們的機會,且多數大人們總要看在按察使的面子給上三分薄面,上頭總督和佈政使家也隻有庶女,還低調得緊,故而常出頭的林姑娘便是咱們隴西身份最貴重的姑娘了,自要驕傲三分
官場上那群人也的確如此,與他們利益不相乾,又輕易舞不到他們跟前,幾個小姑娘囂張跋扈些還真不至於叫他們如何。
想罷,他臉上笑意微深:“夫人與郡主到隴西的訊息想來不久後就能傳到那群官老爺們耳朵裡了,您二位都不需如何,隻消露個面,便足夠叫那群姑娘們膽顫不已了
許掌櫃說話是真好玩。
趙瑾和裴羨都被她的話引得笑了起來。
她們這一路走的是官道,沿途驛站也常有停留,到隴西的訊息還真瞞不住。
“對了,方才提醒我的是哪家的姑娘,你可認得?”
許掌櫃道:“是姚知府家的三姑娘
趙瑾點點頭,半晌後說了一句:“這姑娘倒是個聰穎心善的
“倒的確如此,姚知府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他家的姑娘也個個知書達理,姚三姑娘雖為庶女,儀態規矩卻都不差,難得的是心地善良,先前善恩堂開辦之際,她更著意添了不少私房呢
聞言,趙瑾眼神微深,笑容不變:“倒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許掌櫃笑著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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