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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襲瞬間而至。
阿史那社爾雙眸精光大盛,猛然揮動長槊。
“啪——!”
一聲裂響之後,石丸被擊的粉碎。
這一道偷襲,彷彿吹響了攻擊的號角……峽穀兩側的山腰處,人影浮現,嗡嗡的羽箭破空而出。
“結陣!”
阿史那社爾大吼一聲。
“山——!”
負責押送的唐軍齊聲宣號。
翻滾下馬之時,一面面圓盾翻飛,宛如一團團花瓣閉合,將整個車隊護在中間。
砰砰砰砰……
銳利的箭簇,攜帶疾風掠影,釘在堅硬的馬鎧盾上,然後噗噗落下。
還未等第二波箭雨發出。
異變突起!
山坡處,忽然湧現出一群手持唐刀的士兵,衝向射出羽箭的隱蔽之處。
短兵迅速相接。
山腰處唐橫刀斜劈,隱藏的弓箭手,鮮血飛濺,宛如被鐮刀收割成片倒下。
眼見偷襲不成。
維州刺史微微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泌出的細汗:
“多虧將軍提前設了埋伏,否則吾等也會步吐蕃人的後塵!”
阿史那社爾望著古道儘頭,眯起眼睛:“事情恐怕還沒完……”
話音剛落。
遠處忽然傳出轟隆隆的馬蹄聲。
下一刻。
峽穀拐角處,倏然竄出一支騎兵!
他們身披黑衣,彪悍嗜血,宛如天降死神,以一往無前之勢朝車隊衝來。
“嘶……”
胡刺史臉色變得蒼白,彷彿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在這個時代,步兵對騎兵,毫無一絲勝算,結果隻能被撕成碎片!
“將軍!”
他求救般望向身側。
危機時刻,阿史那社爾神色不變,端坐在高頭大馬上,手中長槊朝前遙遙一指。
下一刻。
身後的唐軍動了……
他們扔掉盾牌,緩緩站直了身體。
隨著他們的身形挺立,高大的身材也顯露在驕陽之下。
那是人人身高七尺的彪悍猛士,身著重甲,站立與天地之間好似神兵下凡。
嗚——
嘹亮的軍號吹響。
戰鼓也跟著一併擂動。
急促雄渾的鼓點響徹峽穀,讓人聽了熱血噴張,心跳加劇。
淩厲的山風略過。
唐軍從車轅處抽出長刀,有條不紊的組成戰陣,直面飛馳而近的騎兵,冰冷的雙眸戰意飆升。
“陌刀陣!!”
胡刺史驚呼一聲。
在行軍途中,盔胄收身,輕裝而行,乃是軍伍中基本常識……而此時,唐軍卻人人著甲!
這證明,他們早就做好了搏殺的準備。
與此同時,對面的馬隊也發現了眼前的狀況,隊形略微一滯。
隨即隻聽有人怪叫了幾聲。
然後整個隊伍驟然加速,仍然義無反顧的衝了上去。
轟!!
騎兵們撞在了密如城牆的刀陣之上……
在胡刺史驚駭的目光中,唐軍高高揚起九尺長的陌刀,狠狠的朝前劈去。
噗!
所過之處,人馬俱碎!
一時間,整個戰場碎肉橫射,骨茬翻飛,殷紅的鮮血在空中四濺。
白刃雙飛,紅雪星流。
緊接著,唐軍猛士不退反進。
戰鼓擂動,甲馬嘶鳴,紛飛的陌刀,在陽光下閃動凜凜寒光,整個陌刀陣如牆而進。
場面變得更加血腥殘酷,人仰馬嘶。
短短幾息之間。
迎面而來的馬隊便幾近覆沒。
“留活口!”
旁邊傳來一道沉喝。
阿史那社爾扭頭望去——李義琛,這名進士出身的文人,面對血腥場面,竟然僅僅臉色微白。
雙眸卻沒有一絲懼意。
不愧是聖人欽點的押送官…阿史那社爾露出敬佩之色,微微仰頭,吹響一道長長的口哨。
陌刀陣瞬間停止運轉。
不遠處,馬隊也停止了衝鋒。
寥寥幾騎,孤零零的立在原地,人馬俱疲。
聽到哨聲。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眼泛凶光,立刻抽出一柄短刀,決然的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撲通——
他們瞬間從馬上栽下。
淒厲的山風呼嘯,地上的鮮血沉默的流淌。
阿史那社爾攜同李義琛,縱馬跑向對面,來到剛才衝鋒最凶的男人身邊。
此人一身黑人,仰面躺在地上。
整條手臂都被砍斷,血色的骨茬邊全是刺眼的鮮肉,胸膛微微起伏,腹部裂開口子,腸子流了一地。
阿史那社爾探出長槊,槊尖挑落黑衣人面巾,現出一張醬紅色的方臉。
“你們是何人?”
李義琛居高臨下的問道。
“嗬嗬嗬嗬……”
漢子盯著李義琛,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
他猛地一咬牙,咯嘣一聲,眼神漸漸失去神采,腦袋歪向一邊。
李義琛跳下馬,俯身探指按向對方脖頸。
片刻後。
他站起來,微微搖了搖頭:“服了毒藥,自儘而亡。”
“真是豈有此理!”一旁的胡刺史臉色難看:“到底是何方悍匪,竟如此決絕!”
“不急,待我一觀房二郎錦囊。”
李義琛說著,從懷中掏出綢包,取出紙條,隻見上面赫然畫著一道左旋轉的“卍”。
“竟真是他們?”
一旁的阿史那社爾驚訝不已。
立刻掏出之前搜到的小鼓,兩相對比,那符號竟一模一樣。
李義琛瞳孔微縮:“將軍認識此符?”
阿史那社爾深吸一口氣,沉聲吐出幾個字:
“他們是象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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