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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
房贏走出不遠。
覺得不放心,從車廂裡探出頭:
“房全,你回去跟著善導大師,别讓他在火鍋店受了欺負。”
“諾!”
房全立刻調轉馬頭回奔。
很快,他看到有一支冗長的隊伍停下,一名年輕僧人從步輦中走出。
“辯機妖僧?”
房全臉色一變。
立刻將駿馬停下,藏在不遠處觀察。
……
隻見辯機快步走下步輦。
英俊的臉上一片激動,死死盯著路邊的佛像,全然忘記了旁邊的老僧。
善導大師見狀,率先行禮道:“阿彌陀佛,辯機師父。”
辯機這才回過神,強壓心中震撼,深吸一口氣問道:
“阿彌陀佛,敢問大師,這尊佛像你是從何處得來?”
善導大師頓了頓。
作為旁觀者,他自然知道兩人之間的恩怨,終南山辯法大會上,辯機在房贏手下輸的一敗塗地。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善導大師淡淡的說道:“佛祖保佑,這是老衲僥倖從路邊撿來的。”
撿撿來的?
辯機愣了下,隨即怒氣上湧,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真是該死!
我費儘心機才拿到的寶物,對方竟然隨意在路邊撿到……
而且比我的還大一倍!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大家同為佛門中人,為何他的運氣就這麼好?!
“房遺愛!”
“絕對是你搗的鬼!”
“我花了大價錢才拿到的寶物,善導卻一文未取……你這個牲畜!”
辯機的腦門青筋繃起。
一想到自己的一百五十一萬貫,就感到心臟抽搐,被房贏一刀刀紮在上面滴血。
他雙眸血紅,再次望向了晶瑩莊嚴的光華。
不管原因如何。
他必須拿下眼前的佛像!
到時候,兩尊琉璃神佛在手,唯有此,才有可能降低貴人的怒火……
“阿彌陀佛!”
辯機強壓心中怒意,雙手合十行禮:“善導師父,能否將你手中的佛像讓給我?”
“這……”
善導大師有些遲疑。
“不是讓!是買!”辯機趕緊說道:“我可以花錢,將這尊佛像買下來!”
善導搖了搖頭道:“阿彌陀佛,老衲恕難從命。”
辯機臉色一變,急忙快速說道:“多少錢您說個數……哦不,我說個數,您看行不行!”
他掃了一眼對方破舊的僧衣,大聲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拍賣會上此物價值一萬貫!我也出一萬巨資,您把手中佛像轉給我怎樣?”
善導大師微微一愣。
他一生苦修,别說一萬貫了,連一千貫的現錢都沒見過。
辯機的豪氣。
讓他有些失神。
…這尊佛像,居然這麼貴重嗎?
房施主就這麼扔給了老衲看來,他對道的理解和追求,我遠遠不及也……
慧根深種的他,又給我上了一課啊!
辯機見他不說話,臉色漲紅的加價:
“一萬貫不夠嗎?那就再加一千貫!一萬一千貫!”
善導大師回過神,笑著搖了搖頭。
該死!
老傢夥好大的胃口!
辯機臉色難看的要死。
他之前豪擲一百五十一萬貫,現在根本沒那麼多銀錢,否則又怎會如此報價。
“大師,適可而止!”
辯機咬著牙說道:“人在做,佛在看,同為佛門中人,你連我也要坑騙嗎!”
他一聲號令。
身後四名紅衣袈裟,齊齊上前一步,宛如怒目金剛,齊聲喝到:
“阿彌陀佛!”
不僅如此,旁邊的和尚們也面色不善,緊緊盯著善導大師。
氣氛一下變得劍拔弩張。
“這群禿驢!”
“莫非要明搶!”
不遠處,房成眼神冰冷。
手掌悄悄握向了腰間的短刃那是房家鋪子出產的利器,房贏特意給他用來防身。
而房贏的命令很明確。
不讓善導大師受欺負,便是保護他的意思…如果辯機一群人敢動粗,房全不介意拚個魚死網破!
他隻是一介仆人,沒有房二郎的拳腳功夫,此時卻不怕死。
房家兩代人對下人極為和善,他若是因此事而死,沒準會被收為房家義子,榮進祠堂,光宗耀祖!
不遠處。
善導大師卻不生氣,低頭道:“辯機師父,您誤會了。”
辯機神色微變:“善導師父,你這是何意?”
“阿彌陀佛,貧僧愚鈍,雙手不敢沾染錢財……”
善導大師笑著解釋道:“莫說是一萬貫了,便是一個銅板,貧僧也是萬萬不敢收的。”
此話一出。
周圍的和尚們頓時一滯。
是啊!
出家人不沾銀錢,本就是基本的操守啊!
自己在滾滾紅塵中迷失,卻還以自己的心思,去衡量别人的行為。
他們面面相覷,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再次望向善導大師的時候,人人眼神中透著敬重,彷彿面對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該死!”
“怎麼會這樣!”
辯機臉色鐵青,難看的要死。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和善導大師根本不在一個維度,可笑的是,自己剛才居然還在加價……
這就好比是娼妓。
以為别的女人都是賣的。
如果有人不去賣,她們隻會認為,是因為價格不夠高……
“阿彌陀佛。”
辯機不得不低頭,沉著臉行禮:“大師的操守和修為,讓人敬佩不已。”
然而善導大師微微一笑:
“辯機師父過譽了,貧僧這點微末修為,遠遠比不過房遺愛房施主……他,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辯機頓時如遭雷劈。
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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