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渾身一顫。
一股涼氣從後背蔓延全身。
貞觀十年,長孫皇後去世,李世民頓足捶胸,百官齊哀。
期間,許敬宗見到相貌醜陋的歐陽詢,故作驚訝地嘲笑他的才名和相貌不符,當眾取樂。
禦史們怒了。
聯名彈劾許敬宗。
李世民一氣之下,把他貶到洪州任司馬……沒辦法,口無遮攔許敬宗,光這一條,他在本朝就很難翻身。
“許敬宗,你可知罪?”
房贏緊緊盯著大奸臣,目光犀利:“你不顧父親死活,是為不孝,在皇後葬禮上失態,是為不忠!”
“如此不忠不孝之輩,還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你怎麼不去死!”
“說得好!”
一旁的封言道神色激動,雙眼通紅:“我父親隻是實話實說,便被他攻訐報複,此獠不死,天理難容!”
房贏輕輕看了他一眼。
心說少年,你還不知道吧?
許敬宗修史的時候,已經暗戳戳的修改了你爹的評價,稱其為“罪大惡極”。
你不知道沒關係。
現在就由我來告訴你。
“封兄,有件事你需知道……”
房贏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來了。
他猛然感到一股危險感,汗毛都快要豎起來,總覺得哪裡遺漏了什麼。
見房贏愣在原地。
封言道有些疑惑:“房兄,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許是我記錯了。”
房贏搖了搖頭,果斷終止了這個話題,轉身面向李世民,低頭躬身道:“聖人,許敬宗惡意彈劾微臣,請為我作主。”
歸根結底。
解釋權還在皇帝。
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李世民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
“給事中許敬宗,無中生有,攻訐他人,行為不端,便責他——罰俸一年。”
大殿一片安靜。
群臣沒有一個人說話。
封言道不甘心的張了張嘴,把不服嚥了回去,他知道,皇帝金口一開,結果再難改變。
房贏低著頭。
注視著地板,瞳孔微縮。
好輕的處罰!
…自從他穿越以來,憑藉先知先覺的金手指,屢次與人交鋒,都會達到預期目標。
李佑、李承乾、侯君集
這些宿命中的敵人,全都在房贏的算計之中吃了虧,唯獨許敬宗,竟然是這種結果。
要知道。
按照房贏的計劃,可是要將這個大奸臣一棒子打殘,永無翻身之地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那股危險感忽然冒出來,到底遺漏了什麼重要的資訊?”
房贏大腦飛速運轉。
一件件往事,電光石火般在腦海中閃過。
“許敬宗口無遮攔。”
“在皇後葬禮上失態,被貶出長安。”
“不久前,剛被調回來任給事中,仍兼修國史,四年後,參與完成《武德實錄》、《貞觀實錄》的撰寫工作,受封為高陽縣男……”
“等等!”
“兼修國史?!”
房贏低著頭,眼睛亮的嚇人。
沒錯了!
就是這條!
這傢夥在皇後葬禮上失態,李世民本應永不複用,可還是把他給招了回來…所謂的給事中,隻是一個幌子!
真正的目的。
是讓他修國史!
因為許敬宗這傢夥,被世人詬病的原因,不僅僅是“三宗罪”,最重要的一條,便是——
篡改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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