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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李承乾來到了禦書房。
偌大的房間靜悄悄,唯有皇帝一人負手而立,背對著房門,望著牆上巨篇輿圖沉默不語。
“爹,孩兒過來了。”
李承乾恭敬的施禮。
絲毫不見在東宮的驕橫跋扈,面容英俊,一副氣質如玉的皇太子模樣。
然而。
李世民卻沒有相應的作出父慈子孝,而是依舊背對著他,冷冷的發出一聲喝斥:
“跪下!”
李承乾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長久以來,李世民的存在,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對皇帝的畏懼,就像刺一樣,深深紮入了李承乾的靈魂。
故而,被李世民喝斥,太子便直接跪倒,沒有絲毫的猶豫。
李承乾畏懼望著那道高大的身影,顫聲問道:“聖人,不知孩兒犯了什麼錯,惹得您如此生氣?”
“逆子!你還有臉問?!”
李世民霍然轉身,面帶怒容,將手中的卷冊,狠狠的砸向了李承乾:
“仔細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啪的一聲。
厚重的書冊砸在李承乾的額頭,令他眼冒金星,險些栽倒在地上。
然而他顧不上許多。
忍著疼痛,飛快抓起地上的厚冊,焦急的看了起來。
下一刻。
李承乾瞳孔劇烈收縮。
這是蒲州城的出入賬本?!
記錄著以孫家幫的本地活動為基準,以及每一筆送出河東道的錢財數額……
而且字跡歪曲。
明顯是以左手書寫。
即便是事後通過字體排查,也無法篩出告密者…真是好細膩的心思!
望著那一串串數字。
李承乾大腦一片空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逆子!你還有什麼話說!”
李世民轉過身,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臉上的盛怒不加掩飾。
“這…怎會這樣……”
李承乾臉色蒼白,嘴唇翕動:“蒲州城…河東道,訊息的流出發自河東道……”
“我知道了!是房遺愛!”
忽然,他雙目圓睜:“牛將軍令百騎進駐河東,巡查矯往,是房贏將這一切查出來的!”
李承乾急忙抬起頭,大聲辯解:“陛下,是房遺愛!”
“孩兒與他素有舊怨,所以房贏公報私仇,故意偽造賬本,陷害我與不忠不義!”
“陛下,孩兒冤枉啊!都是房贏……”
啪——!
話未說完,李世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混賬!你把朕當傻子了?!”
李二陛雙目噴火,咬著牙道:“朕最忠心的臣子,冒著生命危險,將賬本送了出來,你還死不承認?”
“我打死你這逆子!”
李世民怒不可遏。
抄起拳頭,一拳砸在了李承乾的胸前。
他是馬上天子,當年帶領一群大唐悍將,南征北戰,身手自然不弱,這一拳,直接將太子打倒在地。
然而,李世民依然不解氣。
他怒目圓睜,拳頭雨點般落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嘭嘭嘭——
一連串的沉悶的聲音傳出。
皇帝猶如被激怒的獅子,對著李承乾一頓輸出,拳拳到肉。
“啊啊——!”
李承乾被打的蜷縮在地上,抱著頭慘叫:“陛下,别打了,孩兒知錯了……”
李世民卻不停歇。
一邊拳打腳踢,一邊憤怒的大喊:“逆子!僅在蒲州一地,你便搜颳了如此多的錢財,那整個河東道呢?!”
“河南道呢?”
“關內道呢?”
“你號令幫派,竟還做出了屠村的暴行,那可是大唐百姓!朕的子民!”
“誰給你膽子這麼做!”
“我打死你這孽障!”
……
一盞茶後。
李世民終於停了下來,瞪著血紅的眼睛,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李承乾死狗似得趴在地上。
鼻青臉腫,身上的衣袍淩亂,佈滿了一個個腳印,看起來頗為狼狽。
看著他淒慘的樣子。
李世民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這個太子,兒時溫善純良,曾被他報以厚望,貞觀元年,便封其為儲君,執掌東宮。
如今,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雖然早有思想準備,李世民卻依然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就好像一個現代人,沒日沒夜的練出一個遊戲大號,最後卻發現嗎,這個號居然練廢了。
這種挫敗感。
讓李世民產生了深深的痛苦和自我懷疑。
他喘了口氣,彎下腰,死死盯著李承乾的臉,咬著牙開口:
“朕就不明白了!”
“你已經是大唐儲君!”
“你隻要安心等待,今後,這萬裡江山都是你的,你要那麼多錢有何用?!”
“有何用!!!”
這最後一句,幾乎是吼著發出,憤怒的聲音,在禦書房層層迴盪。
心情激盪之下。
李世民自己也晃了晃身子。
此時他頭疼欲裂,心口陣陣絞痛,五臟六腑像是被大錘錘過一般,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你…你竟還反咬贏兒一口!”
李世民捂著胸口,含怒嘶吼:“房贏不僅詩樂雙絕,辦起事來也心思縝密,堪稱能臣……”
“你若有他一半懂事,朕何至於如此操勞!”
“太子,你太讓朕失望了!”
就在這時。
禦書房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張阿難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也不看李承乾一眼,徑直來到了李世民面前。
發現皇帝臉色蠟黃。
大太監目露擔憂,猶豫了一下,湊到李世民耳邊,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
“大家,東宮剛才顯出異象……”
“有人看到,韋靈符召喚出神魔虛影,高逾數丈,必是左道手段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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