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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長孫無忌走到前廳。
老管家立刻迎了上來,躬身請示道:“老爺,那個‘稱心’,該如何處置?”
長孫無忌停下了腳步。
“稱心麼……”
他揹著手,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眼睛眯起,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
他緩緩轉身,望向了皇宮的方向,眼神幽遠,“太子,不是也喜好男人嗎。”
“老奴明白了。”
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立刻領會了家主的心思。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提醒道:“若是直接將人送去,恐怕會留下痕跡。”
“嗯。”長孫無忌眯了眯眼睛,“聽說,近日來,太子殿下一直躲在東宮,歌舞弄樂,借酒澆愁。”
“歌舞弄樂?”
老管家抬起頭,渾濁的老眼露出一絲精光:“您的意思是,將稱心塞進……太常寺?”
“沒錯。”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太常寺掌管禮樂,八署四院之一的太樂署,正在招攬樂人。”
“隻需將那稱心送過去。”
“至於太子見了稱心,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就不是我們可以控製的了。”
“諾!”
老管家低頭領命。
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恭敬的呈給長孫無忌,“老爺,那邊來人了,遞來一張條子。”
長孫無忌接過紙條。
展開一看,眉頭微微皺起。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頭,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淡淡的吩咐道:
“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
太極宮。
凝陰閣。
幾日未見的房贏,身穿禁軍服,腰懸橫刀,精神煥發的出現在同僚們的眼前。
臨近中午飯點兒。
百騎司眾人正在集體摸魚。
圍在一起吹牛的吹牛,胡侃的胡侃,見到房贏到來,紛紛眼前一亮。
“哎呦!房二郎來了。”
“快快快,給房神醫讓座。”
“請,請坐,請上座。”
“賈五,還愣著乾嘛?快給房遺愛讓座啊,沒見病號兒來了。”
一群威猛大漢中。
胖頭陀賈五也混在其中。
“房遺愛?”
賈五噌的站了起來。
他驚喜的上下打量房贏,砸吧砸吧嘴:“不是你是失血過多?為何看著倒像是胖了一圈?”
騷年,你會說人話嗎?
房贏也打量著賈五。
隨著時間的流逝,胖頭陀又恢複了嬉笑怒罵,至於那副笑臉下的內心如何,恐怕隻有他自己才會知道。
“胖了一圈很正常。”
房贏手掌搭載腰間的刀柄上,挺了挺肚子,得意的笑道:“公主府的夥食好。”
他在打造恩愛人設。
為下一步做準備。
李世民壽宴後,便是永嘉公主的生日。
到時候,即便房贏為永嘉公主做些出格的事情,别人也會以為他愛屋及烏。
“噓……”
果然,周圍傳來陣陣噓聲。
好比德雲劇社現場,觀眾們對錶演者發出善意的鄙視。
“都圍在一起乾什麼!”
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不知何時,蘇定方和李青山站在了他們身後。
領導來了。
大家的氣焰為之一頓。
“房二郎?”
蘇定方見了房贏,先是一喜。
隨即收斂神色,讓自己變得古波不驚,走上前,拍了拍房贏的肩膀,威嚴的說道: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乾。”
心口不一蘇定方,心裡明明很高興,卻偏偏要裝深沉…房贏臉上露出鄭重之色:“多謝蘇將軍栽培!隻不過……”
他疑惑道:“您不是辭職了嗎?”
蘇定方臉色一黑。
百騎司眾人面露揶揄。
大家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刻……蘇定方宛如中二少年,手拖甲冑橫刀,高調的跑到皇宮裡玩兒罷工。
“我蘇定方,又回來了!”
蘇定方板起臉說道:“陛下有旨,召我官複原職,本官還要忙,你們繼續。”
說罷,與李青山一道離開。
領導走了。
氣氛一下又活躍起來。
一名百騎高聲叫道:“房遺愛,既然身體無礙,今晚去平康坊慶祝啊?”
一直沉默的高三心頭一跳。
臉上神色萬年不變,背後的手掌,卻緊緊握起了拳頭。
“不去,不去。”
房贏搖搖頭說道:“汝等身為天子親軍,卻整日想著尋歡作樂,對得起這身衣服嗎?”
高三眼底深處露出一絲失望。
一旁的百騎們,更是義憤填膺,“呸!不要臉,每次你去找詩詩姑娘,又作如何解釋?”
房贏一挺胸膛,義正言辭。
“我與詩詩姑娘情投意合,她又不收我錢,即便被衙門查房,性質也和你們不一樣。”
眾人紛紛露出羨慕之色。
不愧是百騎司的讀書種子,房遺愛太厲害了,去青樓都享受免單待遇。
而且不止詩詩。
其他的花魁娘子,也都對房贏快樂崇拜,巴不得也免費讓他睡。
“房二,有竅門嗎?”
一名百騎舔了舔嘴唇,露出渴望之色:“除了會作詩,還有什麼訣竅?”
話音落下。
眾人全都望向房贏。
他們也想睡花魁,也想走出百騎司,用知識改變命運。
不遠的拐角處。
蘇定方和李青山對視一眼。
默契的同時停下腳步,抱起肩膀,靠在牆根處,耳朵豎的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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