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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光化門。
房贏和高三、賈五打算穿門而過。
就見一旁來了一隊人馬,他們同樣穿著禁軍差服,在一名中郎將的帶領下,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來,與房贏三人迎面而遇。
“是百騎司的人……”
賈五微微側頭,低聲給新人科普:“二郎,看到領頭的那個黑臉大漢了嗎?他便是百騎司三大中郎將之一,李青山!”
房贏點了點頭。
百騎司張阿難統領之下,分别有三箇中郎將率領一隊,自己的上司蘇定方就是其中之一。
長安的幼童拐賣案,已經驚動了李世民。
這次的抓捕行動,百騎司幾乎傾巢而出,且計劃周密……房贏三人主攻,眼前這個大漢,想必是負責打野的一支。
“高三,賈五,還有面生的傢夥……”
李青山同樣也在打量著他們。
兩個老油條,一個新兵蛋子,真是搞不懂,張將軍為何把主攻的任務交給了他們…李青山皺了皺眉,單手按刀,沉聲說道:
“此戰關乎百騎榮耀!爾等務必用心行事!”
“卑職遵命。”
房贏三人拱手稱是。
恰在此時。
一群書生打扮的士子,從城門外走進。
“嗯?是國子監的學生?”
李青山眼神微動,朝身後襬了擺手:“都往後退一退,讓士子們先過。”
幾十號百騎連聲都沒吭一下。
自然而然的挪動腳步,嘩啦啦的讓開城門…這年頭,讀書人稀少,士子清貴,百騎見了也要讓道。
忽然。
迎面而來的幾個士子看向了這邊,愣了一下,繼而狂喜:“房公子!”
房……公子?
這幫士子在叫誰呢?
百騎司的大兵們一片茫然,畢竟,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用“公子”這個詞稱呼過他們。
此時。
越來越多的士子發現了這邊。
“是他!”
“真的是他!”
士子們的神色瞬間激動起來,飛快的奔到房贏面前,齊齊拱手作揖:
“房公子!”
國子監的清貴學生,竟然對一個粗鄙大兵畢恭畢敬…百騎司的人看著這一幕,神色更加茫然。
高三和賈五面面相覷。
這個新同事,總能給他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至少在他們的人生經曆中,還從未接受過書生的行禮。
李青山也眼神爍爍,審視著房贏。
“幾位兄台,别來無恙啊。”
房贏微笑的點了點頭。
幾個月前,他和侯君集當街衝突,正是這幾個書生挺身而出,與房贏站在一起,將陳阿賓兄妹護在身後。
後來在船宴上。
幾人更是將房贏奉為人生偶像。
“房公子!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幾個書生面色激動,朝後面的人群指了指:“身後這些人,都是我們國子監的同窗,他們全是你得擁躉!”
說完這話。
一群士子直接圍了上來。
“沒錯!房公子,我們都是你的擁護者。”
“房公子不光有大才,還有一身傲骨,實乃我等學習之榜樣啊!”
學習之榜樣?
李青山眉頭一挑。
其他百騎司的人也覺得難以置信。
大唐的士子們向來眼高於頂,尤其是國子監這樣的大唐最高學府,學生們是何等驕傲?
可他們竟對房贏如此恭敬。
要知道,清高的文士,可是一向看不起粗鄙的武人。
想到這裡,百騎司的人目光流轉,望向了房贏腰間的腰牌,然後微微一愣——竟然是駙馬爺,房遺愛。
“多謝諸位抬愛。”房贏對著士子們抱了抱拳,應付道:“某有公職在身,就先失陪了。”
“啊!職責要緊,房公子請便。”
城門之下,諸多士子們立刻讓開一條道路,再次躬身彎腰,齊聲喊道:“恭送房公子!”
房贏三人朝李青山抱了抱拳。
然後邁步出了城,騎上早已備好的駿馬,策馬揚鞭而去。
直到房贏的背影消失。
士子們這才重新揚起高傲的頭顱,邁開腳步,穿過百騎司特意讓開的道路。
一個百騎忍不住叫住一人,問道:“敢問這位學子,我們百騎的那位同僚,與你們認識?”
“當然認識。”
士子看了他一眼,傲然說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房遺愛的大名,我國子監誰人不知?也唯有他,才能寫出如此不屈之句!”
“沒錯。”另一名士子駐足道:“孔祭酒說,衝著這兩句詩,吾等便能醉上三天三夜!”
孔祭酒?
國子監祭酒——孔穎達!
李青山一行人面露震驚之色。
孔穎達,孔子第三十二代孫,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明經”進士,當代大儒,曾經的儒官辯經天下第一。
如此一個大人物。
竟然對房遺愛如此推崇?
所以說,粗鄙雲集的百騎司,這是出了個讀書人?而且還是讓當世大儒孔穎達稱讚的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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