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是世界上最肮臟的東西。
作為政壇常青樹,房玄齡自然經曆過人間最險惡的事物,內心強大,多謀善思。
侯君集這種類似渣女的思維,自然左右不了他的情緒。
隻見他收回目光,朝李世民行了一禮:
“聖人,老臣近日操勞過度,有些疲乏,便先回去休息了。”
說罷,轉身施施然離去。
大殿內的空氣微微一滯,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踱步,漸漸消失在大殿門口。
這…這就走了?
群臣面面相覷,眼珠子瞪的溜圓。
要知道,這場酒宴可是專門為侯君集所辦。
房玄齡直接走人,顯然在用行動告訴侯君集:
既然你敢於挑戰我這個首輔,那麼我也沒必要給你面子!
“可…可惡!”
侯君集臉色無比難看,拳頭死死握緊,雙眼要冒出火來。
房玄齡一走了之。
讓他渾身力氣沒處使,有種一拳砸在棉花裡的感覺。
“聖人”
一旁的劉洎站出來,打破了僵場。
隻見他朝李世民躬身施禮,笑著說道:
“老臣也感到身體不適,明日還還有政務處理,先行告退了。”
他也要走?!
群臣再度震驚不已。
顯然,作為房玄齡的老下屬,劉洎在緊跟領導步伐。
然而這畢竟是皇帝設宴,房相位高權重,可以享受特權,你也要走,豈不是駁了皇帝的面子?
一時間。
所有的視線望向龍椅。
可誰知,李世民也不惱怒,反而笑眯眯的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莫要誤了正事。”
“多謝陛下體諒,臣告退。”
劉洎一臉感激,恭敬的彎了彎腰,轉身笑嗬嗬的離去。
全程對侯君集視而不見。
正當眾人鬆了口氣的時候,一聲炸雷憑空響起:
“哎呀——!”
程咬金噗通一聲,自己倒在了地上,捂著腦袋大叫:
“這宮廷玉液酒,勁兒也忒大了,俺老程不勝酒力,不甚酒力啊……”
說著,一邊哼哼,一邊自顧爬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出大殿。
眾臣見狀,險些一口酒噴出來。
程咬金酷愛美酒,長安城誰人不知?
往日酒宴,他不但喝起來沒完沒了,反而會一腳踩在桌子上,大叫著再來一罈。
他若是不勝酒力,母豬都能上樹!
“嗝……”
一個大大的酒嗝響起。
眾人扭頭一看,是河間郡王李孝恭。
隻見這位大唐宗室親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對皇帝拱了拱手:
“聖人,臣也感到不勝酒力,先…先行告退了……”
全場一片震驚。
群臣的下把險些掉下來。
程咬金那老混子走也就罷了,如今連李孝恭都要走?
不但如此,人們環顧四周,還有不少文武大臣也躍躍欲試,看樣子也要作勢離開宴席……
這還是慶功宴嗎?
他侯君集到底有多麼不得人心,才會招致這種後果啊!
……
一片寂靜中。
龍椅旁的幾名大佬沉思不語。
唯有他們才清楚,一切皆是因為侯君集拿房二郎開刀,這才惹得房相不快,繼而引發酒宴的雪崩。
“李兄!”
侯君集忽然一聲大吼,死死盯著李孝恭:
“這可是我的慶功宴,你我同殿為臣,就這麼不給我面子嗎?”
李孝恭微微一愣:“君集何出此言?某確實身有抱恙啊……”
“不可能!”
侯君集斷然否認,雙目充血道:“你向來酒量驚人,體壯如牛,怎會忽然身體不適!”
李孝恭聞言,面露苦澀:“敢問陳國公,怎樣才肯放某離開?”
“想走?可以!”侯君集冷笑道:“滿飲三杯烈酒,就算是給我賠罪!”
李孝恭沉默了一下,最終點點頭:
“好。”
說罷,抄起桌上烈酒,一個接一個的喝下。
三杯酒下肚。
他臉上立刻呈現出不健康的潮紅。
將酒杯倒扣,李孝恭望向侯君集:“如何?陳國公可還滿意?”
侯君集滿臉陰沉:“看來,李兄要執意離開了?”
聽聞此言。
李孝恭也火了。
啪的將杯子摔在地上,大怒道:“侯君集,你欺人太甚!某都已經喝了,你還想……”
話未說完。
他忽然停下。
站在原地身子打晃,臉色灰一陣,白一陣。
龍椅上,李世民臉色一變,立刻發聲問道:“孝恭,你怎麼樣?”
“臣,臣……”
李孝恭吐出兩個字。
忽然眼皮一翻,身子無力的朝後仰去,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孝恭!”
“郡王!”
眾臣大驚,紛紛撲上去檢視。
李世民又驚又怒,騰地一下站起來,急聲大呼:
“太醫!”
“快叫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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