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邢明月深吸一口氣,迅速恢複了平靜:
“無需緊張,你既然已效忠大唐,也理應知道一些訊息……這次‘西域之春’的總統領,乃是房家二郎,房遺愛。”
“啊?原來是房兄!”龍栗婆準有些驚喜。
“怎麼?你跟他很熟?”邢明月斜看了他一眼。
“略熟,略熟。”龍栗婆準眉開眼笑,語氣滿是讚歎:“當初他率軍攻打焉耆城,對百姓秋毫無犯,軍紀之嚴明,令人歎爲觀止!”
“哦?看樣子你很是欽佩他了?”邢明月神色竟緩和了不少。
“您可能不知道,屬下當時送給他金銀財寶,他竟分文不取,送給他美人,他竟也推了回來……”
“嗯?你還送他美女?”邢明月眉梢一挑。
“自然要送!”龍栗婆準回憶道:“可問題他不要啊…說是要憋著火力,遇到那個欺負他兩次的女人,要將其一杆子捅到天上去!”
一,一杆子……
邢明月愣了下,臉蛋一下漲紅。
她立刻低下頭,不讓人旁人看到她的神色,一雙秀拳死死握緊。
可瞞的了别人。
卻逃不過一旁下屬的眼睛。
龍栗婆準眼皮子直跳,急忙轉移話題:
“既然房二郎負責西域行動,他沒告訴您,為何讓屬下不懼突厥大軍?”
“沒有。”邢明月搖了搖頭:“所有戰略,皆是房贏與聖人直接定下,他隻是交代莫要驚慌,其餘的什麼都沒說。”
“這樣麼……”
龍栗婆準隱隱有些失望。
就在這時,忽見遠方一道煙塵掠來。
一名突厥勇士,身騎快馬,從遠處飛奔而至,一邊縱馬,一邊大聲呼喊著什麼。
突厥大軍一陣騷動,迅速讓開一條道路。
那名飛騎掠到陣前,與代軍首領說了幾句什麼,竟惹得首領暴跳如雷。
不多時。
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突厥大軍居然全都調轉馬頭,踏著轟隆隆的馬蹄聲離開了。
焉耆城頭一片寂靜。
所有的士卒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過了多久。
城頭爆發出一片歡呼。
“撤了!”
“突厥人撤退了!”
“哈哈!咱們終於硬氣了一回!”
“定是‘唐’字大旗的緣故,以往突厥可沒有這麼容易打發啊!”
“哈哈哈!大唐萬歲!”
……
激動的焉耆守軍,紛紛把帽子扔上了天,慶祝這突如其來的驚喜。
龍栗婆準木然的扭頭,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這是怎麼回事……”
邢明月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著。
說實話,剛才她也心裡沒底可她被暫定為焉耆守護,為穩定軍心,也隻能表現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現在看來,那個登徒子果真沒有撒謊邢明月咬著嘴唇,水眸波動,腦子裡全是房贏的影子。
就在這時。
一名士卒匆匆跑上城頭。
來到邢明月和龍栗婆準面前,恭敬的抱拳行禮:
“啟稟邢校尉,突厥軍撤走,城外咱們得人遞來了訊息。”
邢明月點點頭:“講。”
“喏。”
士卒壓低聲音道:
“左領軍將軍張大師,手持璽書,業已抵達南庭……”
“聖人冊立了薄布恃勤,為‘乙毗沙缽羅葉護可汗’,並賜其鼓纛!”
“什麼?”
龍栗婆準吃了一驚,繼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薄布恃勤被聖人親封,便是突厥唯一被大唐承認的可汗,相比之下,乙毗咄陸便成為尷尬的存在。”
“而薄布恃勤鼓纛在手,必然會引得諸多西域勢力投奔效忠……而他,絕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必會趁熱打鐵,率軍攻打北庭,一統突厥!”
龍栗婆準說著,狠狠揮舞了一下手臂:
“重兵壓境,乙毗咄陸哪裡還顧得上攻打焉耆?隻得令全部精銳回師,應對南庭的攻勢!”
“如此,焉耆之圍可解!”
“妙!妙啊!”
“房二郎能想出如此妙法,果然智勇雙全……”
聽著對方誇讚。
邢明月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暖洋洋的。
而且隱隱有種自豪的感覺,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還有種甜滋滋的味道。
此時,龍栗婆準忽然停了下來,托著下巴思索:
“真是奇怪,這樣的少年英雄,竟還有女子能欺負他?”
“而且還能欺負兩次……”
說著,他扭頭問邢明月:“您訊息靈通,知道那女子是誰嗎?”
此話一出。
邢明月表情一下凝固。
下一刻。
她臉色瞬間陰沉。
胸膛一起一伏,帽沿便的耳根子通紅,好似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嘶——
龍栗婆準大驚,趕忙堆起笑,再次找補:
“無妨無妨,自當屬下沒問!”
“呼——”
邢明月長出一口氣,抬起頭,冷酷的說道:“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問。”
“是是是,您說的對。”
龍栗婆準點頭如搗蒜,識趣的轉移話題:
“房二郎一消失便是許久,您說他現在在哪兒呢?”
邢明月聞言,微微側頭,目光望向遙遠的地平線,一雙英武好看的眼睛眯了起來:
“或許,他在龜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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