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門口的管家聽完外面的動靜回到病床邊。

畢恭畢敬低頭，“老爺子，二爺走了。”

婁老爺子露出少有的疲態，閉眼喘息，“嗯。”

默了默，管家又道，“您叫二爺進來喝一小時的茶，外面恐怕要翻天了。”

婁老爺子冷笑一聲，“人人都盯著繼承人的位子，若不用婁梟壓一壓，要不了幾天，就能收屍了。”

管家見婁老爺子靠的不大舒服，調整了一下病床的高度。

“其實二爺，本來也是個很好的人選的。”

“曾經是…”

婁老爺子神情複雜，“但自從老二夫妻倆死後，他就恨上了婁家。”

“要單單是這樣也就罷了，他不借婁家的勢，卻能在五年時間裡啃下京城最難啃的地界。這樣的心性手段，若真叫他繼承婁家，恐怕婁家就要成人間煉獄了。”若說原來的婁梟是意氣風發的張狂，現在的他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陰司惡鬼。

殘忍暴戾，六親不認。

哪怕是婁老爺子，也不能完全的看穿他，更不敢把婁家跟婁家這些人交到他手上。

婁老爺子臉上疲態更盛，“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隻看東臨的項目就知道他的眼裡已經沒有婁家了。”

“現在二爺跟宮家也沒定下來，還有迴旋的餘地的。”

“迴旋？他是肯迴旋的人嗎？”

婁老爺子擺了擺手，“這件事先放一放，我這一病，外面幾房肯定都坐不住了，我老了，不想再看他們自相殘殺，你給我看著他們點。”

“是。”

管家擔憂的看著婁老爺子灰敗的臉色，“您剛才做完急救，這樣耗費心神不利於康複，您歇歇吧。”

婁老爺子搖了搖頭，“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從前熬著，不過是希望婁家能有幾年太平日子，現下，也熬不住了。”

看向窗外被風席捲的樹冠，他的眼中浮出幾分悲涼，“老了，終究是老了。”

-

樹冠顫動，抓不住樹枝的葉都被風掀起，落土成泥。

顫動的樹枝亦如同被男人按在牆角的女人。

寬闊的背完全把人籠罩，隻能看到一雙細腿無助的顫。

空曠無人的樓梯間，任何聲音都會被放大。

顫動的長髮下，酡紅的臉上壓著一隻大手，擋住了所有的聲音。

纖細的腰肢被同樣的大手掐著，而她自己的手連帶著身體被男人一併壓在牆上，密不可分。

低喘聲混雜著微弱的哭聲，又被風聲吹散。

忽然，樓上響起了開門聲。

接著交談聲響起，聽著像是三叔伯跟婁時儀的聲音。

隱隱在爭論著什麼。

簡歡轉頭去看身後的男人，含淚的眼裡儘是無助。

婁梟安撫的吻了吻她，壓著她耳側，“别太緊、張了。”

這還是人話？

簡歡直接咬住了他捂她嘴的手，惡狠狠的，像是要撕掉他手上的肉。

婁梟隻蹙了下眉，就任由她咬，他有的是法子治她。

果然，下一秒，她被他嚇到，趕緊鬆了口。

小口的吮他被咬出血印的手。

小動物似的討好，叫婁梟生出幾分笑意，大掌掌住她的脖頸往後搬，直到她脖頸繃出脆弱的線條，才低頭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