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才好呢!
本就是靠著世子的身份謀個好未來。
真若是有感情了!她反倒愧疚了!
她倔強的這樣想著,原本清亮的杏眸卻沉入墨色,根本無法散開。
夜色降臨,鷓鴣於彎月下長鳴。
海晏堂的院子一片孤寂,沈修筠冷麪坐於鬆花石鍛造的石凳上,抿一杯清水,心中的滋味無比複雜。
江木提劍坐他對方,少年人大膽觀測對方。
終於提著嗓子發問,“下午?”
嘭,沈修筠手上的骨瓷杯直接碎在桌前。
江木瞠目結舌,猛吞唾沫,生生將要說的話嚥下。
他咬牙訕笑,“是這樣的將軍,左統領讓我告訴您,五日後必須見,不然他就死在午門前了!”
“說保住烏紗帽不容易,若您願意幫忙,他便是把您當祖宗也甘願,若您是不願意,日後兩家的仇也便是結上了!”
“這個左統領也”
江木表情一言難儘.
左統領是行武出身,後面鬧饑荒上山當土匪,規模越來越大,朝廷都拿他沒辦法。
後面是老國公攻山。
這才讓他答應被朝廷收編。
所以這些年來,左家和沈家的相處甚少,現下若再貼仇怨,自也如他所說,雙方誰也别想好過。
沈修筠骨節分明的手落於鬆花石桌上,輕輕叩敲。
思量
江木自有見解,“怕是蕭家搗的鬼,蕭丞相恐怕早就知道左家賬目有變,特地給您下套。”
“讓兩家出現分歧內鬥,他好漁翁得利。”
沈修筠第一天上朝便給了蕭丞相下馬威。
南方水利二人各執一詞,最後當今皇帝竟跟隨沈修筠這個兵部侍郎的意見。
那日蕭丞相丟足了面子。
如江木所看,那老匹夫心眼子小,哪如他們將軍一般秦風霽月,不染塵灰。
自他滔滔不決後,沈修筠薄唇微啟,終於漠然開口,“答應他!五日後見。”
“啊?”江木覺有不妥之處。
隨後又聽沈修筠說,“再派軍中得力的幾個弟兄把他打一頓,别打死了!此人還有用。”
嘎嘣,江木嘴巴大張時下巴差點脫臼。
此時如果能收回他之前對自家將軍的稱讚便好。
江琳琅且替著沈老夫人布餐。
她一貫不是個心細的,擺放碗筷時仍有差錯。
好在沈老夫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也未曾與人計較,她今日穿的樸素,聲音滄桑的歎氣。
“下個月便是忌日,也不知道他們過的如何?”
沈老夫人唸的是老國公等人。
當年邊境一戰,沈家兒郎紛紛應站,隻奈何中途受挫,被匈奴突襲。
老國公絕不投降,浴血奮戰。
那一戰,沈家一派儘數折損,唯一剩下的沈修筠是老國公夫婦豁出性命護出來的。
親眼見到父母,叔父,戰友死於跟前。
沈修筠發了一個月的瘋,清醒後毅然決然入佛門,從此於俗世割捨。
一想到這時,沈老夫人胸前總是隱隱作痛。
“祖母節哀。”江琳琅僅隻是聽著,全無悲情。
又不是她死,與她何乾?
她今日,且有别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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