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乾笑了一下,親自給宋隱的茶杯續了一杯熱茶。
他從小就含著金鑰匙長大,啥時做過這種伺候人的事。
但是伺候起宋隱來,朱棣卻一點也不覺得掉價。
“宋師真聰明啊,一眼就猜出了我的來意。”
“沒錯,今日過府來找宋師,就是想請宋師商議一下我監國的事情。”
“我已經耳聞大哥的擁護者,非常反對我監國,剛才我剛從宮裡出來,父皇也警告過我,齊泰他們肯定會找我麻煩。”
“但是父皇又說,讓我輕易不要動大哥的人,免得大哥沒面子。”
“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了,所以想請宋師給拿個主意。”
宋隱一邊品茶,一邊聽著朱棣的話,難得地沒有再出言打擊。
事實上,宋隱也知道這件事情換成是任何人,都會覺得非常棘手。
朱棣要面對的是嗬護自己長大的大哥和自己最敬畏的父皇。
無論是誰,他都得罪不起。
而且朱元璋對朱標的寵愛,也導致藩王跟朝廷關係非常微妙。
更重要的是,朱棣自己還建國,而且自身的軍事才能和各種謀略都非常出色。
自然首當其衝地會受到許多人的忌憚。
偏偏朱元璋還把朱棣留下來,讓他監國。
朱棣又豈是省油的燈,更不是好拿捏的性子。
如果真的有人把他惹急眼了,朱棣可不會慣著他們。
宋隱這段時間也聽到許多風言風語。
這些不好聽的聲音,幾乎都是擔心朱棣監國後,會不會借這個機會掌控大明。
這批蠢貨簡直是蠢到家了。
宋隱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句。
本來朱棣沒有什麼想法的,他們卻步步緊逼。
如果朱棣真要做點什麼,也是他們逼出來的。
那時,宋隱自己都不好擺正自己的位置。
他和朱棣的師生關係,天下人儘知。
如果朱棣真的對大明不利,宋隱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被扣上裡通外敵的罪名。
那時,他有多少張嘴,都不可能解釋得清楚。
宋隱思忖片刻,這才詢問朱棣,“那你自己是怎麼看的?”
“打理朝政,我再如何助你,也隻是輔助,關鍵還是需要你自己定奪。”
“所以你自己的看法,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些麻煩事,你的立場非常重要!”
朱棣聽到宋隱這話,頓時狂喜。
這話意味著,宋隱答應幫他了。
至少是有商量的餘地。
朱棣連忙將他的想法說出來。
“宋師,這件事情我是這麼想的。”
“齊泰那些太子黨,一直以來都處處針對宋師的實乾派。”
“而且齊泰和黃子澄他們針對的目標,主要還是宋師。”
“而我離京太久,可以說,在京城是孤身一人,沒有可以跟太子黨他們抗衡的勢力。”
“所以我能夠倚仗的,就是宋師了。”
“為此,我想請宋師在朝堂上,幫我打壓一下齊泰他們。”
“那樣我才能夠順利地監國,宋師也可以自保。”
朱棣說到這裡,緊張地看了一眼宋隱,生怕自己的話,會讓宋隱反感。
於是趕忙解釋,“宋師别誤會,我知道宋師不喜歡捲入派係爭鬥,可是對手已經出招,咱們為了自保,即使不傷人也不應該被人騎在頭上。”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全力反擊!”
“宋師不管願不願意,這件事情其實咱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咱們即便是真心地不想爭,不想搶,但是太子黨仍然疑神疑鬼,拿我和宋師的關係大做文章。”
“所以,無論是打壓我,還是打壓宋師,他們都想一箭雙鵰。”
“而且即使沒有父皇讓我監國這件事情,齊泰他們也不會放過宋師。”
宋隱聽了朱棣這番話,無奈地撇了撇嘴。
這話雖然聽著不好聽,卻是事實。
今日朝堂上齊泰和黃子澄他們公然發難,也印證了各種猜測。
“你小子還真敢說實話,也看出來了,那群傢夥想利用你監國的事情打壓我。”
“但是,跟你是一條船上的人?”
“你少來跟我套近乎!”
朱棣聽到這話也不惱,還嗬嗬笑了。
别看宋隱一口拒絕,實際上,他心裡也承認這是事實。
既然已經攤開說了,朱棣也豁出去,不再藏著掖著了。
“宋師,我今日前來,除了請宋師相助,我還有一事也想請宋師幫忙解惑。”
“說吧,有什麼問題儘管提。”
宋隱剛才那番話,並沒有直截了當地答應相助朱棣,隻是有那個意思而已。
但是現在朱棣並沒有繼續糾結那件事情,而是轉換了話題。
說明接下來這件事情,或許比他監國遇到的麻煩還要重要。
看到宋隱點頭,朱棣抓住機會連忙開口“不瞞宋師,來宋府前,父皇找我進宮聊了一會兒。”
“父皇在我離開前再三囑咐,讓我輕易不要對大哥的人出手。”
“回府後,我將此事說與我的謀士姚廣孝。”
“結果姚廣孝卻說,父皇的意思並非我理解的那樣。”
“所以我想請宋師幫我分析一下,姚廣孝話裡的意思是想說什麼?”
宋隱聽完,當即陷入沉思。
他略知一些姚廣孝的事蹟。
可以說,日後靖難之役的真正幕後操縱者,正是姚廣孝。
别看日後朱棣坐上大明皇位,但是這個姚廣孝卻是推動朱棣不停征戰的幕後推手。
就連宋隱都承認,拋開别的不提,就純粹比拿捏人心的話,姚廣孝還勝過自己。
但是姚廣孝對朱棣的那番話,宋隱稍加思索,就明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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