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敢耽擱,連忙檢查董珂身上的傷情。
半刻鐘後,大夫輕輕鬆了口氣:“都是一些皮外傷,塗抹一些藥膏,休養個幾日,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黑衣人的手鬆了幾分力道,他嗯了一聲,就讓大夫先出去。
大夫不敢多嘴,提著藥箱離開了柴房。
整個柴房,隻剩下黑衣人與董珂。
他低垂眼簾,目光極其貪婪地凝著懷裡昏迷的女子。
他戰栗著手指,一點點地撫摸著她有些紅腫的臉頰。
“你放心,但凡是傷害了你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董珂的意識,此刻處於朦朧中,她隱隱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呢喃。
她心急如焚,想要睜開眼睛,去看看那個在她耳邊說話的人。可無論她怎麼用力,她都無法睜開眼睛,看看那人的模樣。
她眼角的淚水,不受控製地一行行滑落。
一句句喊著,那個令她刻骨銘心的名字。
“阿慎……雲慎……是你嗎?”
“我是不是要死了。所以,你是來接我走的?”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你……沒有你的世界,一片荒蕪。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黑衣人的眼睛,不由得泛紅起來。
他再也控製不住,緊緊地將董珂抱緊。
他將自己面上的黑巾摘下,低下頭去吻住了董珂的唇瓣……一滴冰冷的淚珠,緩緩地滴落滑入董珂的嘴唇。
董珂的眼皮巨顫。
是誰,是誰在親吻她?
她是真的死了嗎?她是被阿慎抱著,是在被阿慎親吻嗎?
老天爺,她終於要見到他,終於要解脫了嗎?
她嘶啞著聲音,喊著他的名字。
如果董珂能睜開眼睛,她一定會發現,摘下面巾正在親吻擁抱她的黑衣人,就是她死去的丈夫雲慎。
雲慎死死地抱著董珂,根本就捨不得放手……可他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董永的聲音。
“將軍府來人了……信剛剛送出府,他們就上門了。看來雲鸞他們,早就猜到了阿珂還在侯府
雲慎的心,輕輕一顫,他依依不捨地鬆開董珂,而後薄唇貼在她的額頭,他低聲呢喃:“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折磨自己,讓我心疼。阿珂,等我……”
他說罷,便鬆開了董珂,站起身來。
他將面巾重新戴上,抱著董珂出了柴房……董永站在門口,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他眼底有困惑,卻根本沒有膽子詢問黑衣人。
雲慎對於他的探究的眼神,視若無睹。
他將董珂交給一個婆子,低聲囑咐:“好好照顧你們大姑娘……等雲鸞來了,將她交給雲鸞
那個婆子看了眼董永,董永緩緩地點頭。
婆子才敢走過去,扶住了昏迷的董珂。
董珂似乎知道,雲慎要離她而去……她緊蹙眉頭,手指緊緊地抓著他衣袖,不肯鬆開。
雲慎看著她手裡攥著的衣角,他不忍心傷害她分毫,隻得拿了匕首隔斷了那一片衣角。
而後,他深深地看了眼董永,冷聲警告:“有些話該怎麼說,你應該知道吧?”
“若是你敢在將軍府的人面前暴露出我的蹤跡……我定會一把火燒了你忠勇侯府
董永嚇得臉色泛白,他連忙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多嘴,對將軍府的人多說什麼
雲慎再沒多說一個字,他最後深深的看了眼昏迷過去的董珂,而後便將董永的面前,施展輕功動作快速地躍上高牆,刹那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影蹤。
董永鬆了口氣,終於將這個煞星給送走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雲慎離開的方向,眼底掠過幾分狐疑。
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他那雙眼睛,他總覺得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正在董永沉思的時候,雲鸞帶著人從外面疾步入內。
當她看見昏迷過去的董珂,她連忙衝過去,將董珂奪過來,攬入了自己的懷裡。
她怒目而視,看向董永:“忠勇侯,我大嫂不過是回了一趟孃家,探望你的病情而已。她為何會被傷得這麼重?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今天,你不給我們將軍府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件事沒完……”
董永緩過神來,立即緊張地向雲鸞解釋。
“太平縣主息怒……這件事另有隱情,這一切都是薑氏那個賤人,揹著我做的。我也是被算計,被蒙在了鼓裡……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如何?”
雲鸞看了眼大嫂身上的傷,必須要立刻醫治才行,她倒要看看,忠勇侯府到底在搞什麼花招。
她應聲了一句,抱著董珂尋了一處廂房,她將董珂放到床榻的時候,突然眼尖地看見大嫂手裡的攥著的一個布團。
雲鸞眼底閃過幾分疑惑,她嘗試著想要將那塊布拽出來。
誰知道,大嫂攥得很緊,她根本就無法拽出來。
雲鸞心裡覺得奇怪,卻也沒繼續執著這塊布。
她還想弄清楚,這侯府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她讓大夫為董珂醫治,隨即看了眼雲淮,確定他除了有些發燒外,並沒有其他的外傷,雲鸞這才鬆了口氣。
確定了大嫂與小五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雲鸞才出了內室,聽董永的那些所謂的解釋。
董永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沒有任何隱瞞的全都告知了雲鸞。
雲鸞眯眸,眼底掠過幾分冷光。
“薑氏居然投靠了睿王?她不惜還對你下手?那我大嫂身上的傷,是不是也是她弄的?”
董永臉色難看地點頭:“那個賤人……膽大包天……我不會輕易饒了她。待這件事了,我就休了她,送她見官法辦
雲鸞看著董永憔悴的臉龐,眼底掠過幾分疑惑:“你確定你再沒其他事情瞞著我了?我總覺得,你似乎瞞了我一些事情……按理說,你被下毒,縱使解了毒,你身體應該很虛弱……你根本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重新把控侯府才是
董永的臉色一僵,他眼底幾分慌亂。
不過,他竭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讓雲鸞察覺出任何的端倪破綻。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雲鸞又重新提了一些疑問出來。
“還有,睿王既然指使薑氏在侯府興風作浪,他也應該派一些人協助薑氏辦事……可這侯府,為何如此的風平浪靜?這不像是蕭玄睿的作風……”
董永的心,緩緩的提起,幾乎頂到了嗓子眼。
他剛要開口解釋,誰知突然管家神色慌張的從外面跑進來。
“侯爺不好了……夫人那裡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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