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俠看了心中不忍,他又抿了一口咖啡才道:“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聽著黃俠一字一句地緩緩道來,白惠心頭的陰雲不但一分沒少,而且越發的濃澀了。
黃俠說:“風哥和喬喬兩個人自小玩到大,喬喬小風哥三歲,風哥對喬喬既像哥哥又是男友。那時候,楚喬的媽媽和徐伯母關係很好,情如姐妹,所以連帶著,她們的丈夫關係也很好,兩個小孩子也青梅竹馬。那個時候,我們幾個男孩子,還有伊愛,我們成天在一起。後來,慢慢長大了,風哥和喬喬就走在一起了。好像是自然而然的吧!”黃俠抬頭眸光深遠地望向了咖啡廳的窗外,日色漸漸西沉,街頭,車輛往來如梭。
“後來,喬喬去了法國留學,風哥經常過去探望她。就在那個時候,喬喬懷孕了,風哥知道的時候,那孩子已經小三個月了。喬喬那時候二十五歲,心裡上還是個小孩子呢,自己懷孕了也不知道。真知道的時候就三個多月了。她非要打掉孩子,不管風哥怎麼乞求,苦苦勸說,她就是不肯聽,即使是拿分手來做威脅,也不管用。喬喬有時候也一根筋,自小就給慣的,風哥什麼都讓著她,也讓她的脾氣越發嬌縱,風哥就差點兒給她跪下了。可那孩子說打就打掉了,那個時候已經四個月了,風哥喜歡那孩子喜歡得不得了,甚至已經開始準備嬰兒物品了。可是喬喬還是把孩子打掉了,可想而知呀,風哥該有多傷心!後來的事情你基本上就應該知道了。”黃俠的眸光望過來,一向不羈的眼神也變得深沉。
白惠合了閤眼睛,眼睫輕顫,心底苦澀如黃蓮。是呀,後來的事情,她應該都知道了,他負氣娶了她,後來楚喬又後悔了,回來找他了,所以現在,她們三個人糾纏不清。
“風哥一向都是個悶葫蘆,什麼事,他都不會對别人說。這些,還是他突然從法國回來,性子大變,我們才從伊愛的嘴裡多多少少知道了一點。
黃俠又說。他也算是知無不儘了,白惠也明白了那日為何徐長風會憤怒地棄她而去,自此一别數日,音信皆無。她的心頭沒有窺得這些隱私的興奮,也沒有一絲喜悅,有的隻是越發的澀然,和陣陣的荒涼。他那麼喜歡他和她的孩子,以致於,苦苦哀求,求之不得,憤然離開,而後娶了她。
她是他娶回來的那個人,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喜悅。他憤然離開楚喬娶了平凡的她為妻,隻能說明,他的心頭,那個孩子有多麼地重要。
負氣娶她,楚喬說的是對的,趁虛而入,伊愛說的也是對的。
她再次合了閤眼睫,有淚珠簌地掉下來。
她騙他說她懷了孕,逼他從楚喬的生日宴上離開,讓楚喬丟儘了臉面,他該是恨她的。所以,他半途就棄她而去,不聲不語地去了日本出差。
眼睫輕顫,抿掉那苦澀的淚滴,她心頭有個念頭更加明晰了幾分:新年一過,她會走得遠遠的。
徐長風,我們將再也不見。
她一路上走得有些混混沌沌的,一輛輛的車子從身旁駛過,汽油的味道飄入鼻端,她無端的一陣噁心,胃裡上上下下的翻湧起來。好不容易那種翻騰的感覺淡去了,正好看見前面有一家小超市,她進去買了根冰棍出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雖然寒冬臘月,雖然寒天凍地,她卻想吃冰棍。
一個捧著冰棍吃的女人,在這個即將夜晚的冬日街頭,無疑是一道新鮮的風景。過往的行人向她投來好奇的一瞥,有人在說她神經。她卻似是渾然不覺。白惠在馬路上走了好久,身上卻沒有一絲的暖。指尖冰涼,腳底要結冰了一般,而那冰牙根兒的冰棍從喉嚨裡輾轉著被消化掉,她的整個人已恍若置身北極的冰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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