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辰笑笑,又給他滿了一杯:“可能嬸嬸也就是脾氣急,自己懷胎十月生的女兒,哪有不疼的。”
這句話時林沒接招,他隻是無奈搖頭笑笑:“小柯,你不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柯辰順著他的話尾笑道:“是是,都一樣,各家有各家的難法。”
又問他:“那後來呢?時憶晗帶回家後,她還去過哪兒嗎?”
時林:“還能去哪兒啊,那個年代家裡窮,我和她媽都下崗,養一個孩子都難,更何況還是兩個孩子,後來實在沒辦法,在老家那邊找不到活兒乾,隻能帶著他們兄妹倆到這邊討生活了。但漾漾是個乖巧懂事的,知道家裡條件不好,從小就體諒我們,各種幫著家裡乾活,從不抱怨,學習也努力,初中就考上了市裡的重點初中,可惜我和她媽沒錢,沒讓她去念,但這孩子也爭氣,那麼差的學校,還讓她給考上市重點高中了,我那時就和她媽商量說要給她去讀,她媽不讓,我拗不過,後來也就隻能讓她在我們工作那附近學校唸書,讀了有兩年吧,我和她媽工作調到了西城,我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那邊讀書,才想著給她轉到西城去,她學習成績好,去學校那一問,都樂意讓她轉學過來,就連後來她讀的那個西城高中,就你們西城最好的那個高中,一聽說她家庭條件不好,都願意免學費讓她過來讀,後來我們就給她轉過來了,你可别說,她原來那個學校的校長和老師可捨不得了,都不願意讓她走。”
時林提到這個臉上就有掩藏不住的驕傲。
柯辰也賠笑地聽著,這段經曆聽著和普通人很像了,沒有太大的特異性,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特異,也就她轉去西城高中這段了,柯辰記得傅寧洲也是這個高中畢業的。
“那她小時候呢?”柯辰試圖把話題導回來,“就你們撿……”
他想說“撿到她”的時候,又怕引起時林懷疑,又輕咳著改了口道:“就你們不小心把她看丟之前,她那時怎麼樣的啊?也一樣乖巧懂事嗎?”
時林“嗬嗬”笑著帶了過去:“那是肯定的啊,這孩子從出生時就很乖巧,從小就不愛哭鬨,很聽話,鄰居和老師同學都喜歡她喜歡得緊。”
“嗬嗬,漂亮又乖巧懂事,這擱誰誰能不喜歡啊。”柯辰“嗬嗬”笑著,“您這邊有她小時候照片嗎?我還挺好奇她小時候什麼樣子的。”
“沒有,那個年代連飯都要吃不上了,哪有閒錢去拍什麼照啊。”時林揮了揮手,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喝下,“你看你也喜歡她是吧?”
柯辰笑笑,不敢順著他的話說他也喜歡時憶晗,他手機正偷偷錄著音呢,要是呈上去讓傅寧洲聽到了,指不定傅寧洲要怎麼磋磨他。
柯辰沒忘記時憶晗出發前把錢打回傅寧洲卡裡後給他打電話托他轉告傅寧洲的事,那時的傅寧洲看他的眼神要殺人,那陰陽怪氣的調調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時林也不在意他應沒應,隻顧著借酒傾訴苦悶:“明明就是人見人愛的性子,你說她媽怎麼就不喜歡呢,難道這世上還真有相生相剋這種事?”
柯辰笑笑,又給他斟了一杯:“可能真的有眼緣這種事吧。”
烈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時林也喝得有些高了,也沒管柯辰應什麼,自顧自地發泄:“你說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漾漾從小就不是愛生事的性子,反而挺孝順懂事的,偏你嬸嬸人愛來事,就非得把這個家鬨得雞犬不寧的。就前一陣他們拿回來的那個錢,漾漾非要給你們傅總送回去,你嬸嬸到現在都還記恨著,成天吵著要和漾漾斷絕母女關係,不讓她回家,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柯辰看向他,沒接話,他記得這個事,隻知道時憶晗把錢還回去了,但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麼多波折。
“雖然吧,我也知道,我們家不該拿你們傅總的錢,這會讓漾漾夾在中間難做人,但這個家我說話也不管事,沒人聽我的啊。”時林苦悶嘮叨完,端起酒杯又想直接灌下肚。
柯辰抬手攔住了他:“時叔,來吃點菜,别喝這麼多,酒傷身體。”
邊說著邊給時林夾了著菜,有一搭沒一搭地陪他聊了會兒,直到時憶晗哥哥時飛回來,才把人交給時飛,離開了時家。
回去路上,柯辰給傅寧洲打了個視頻電話。
傅寧洲正在電腦前忙。
今天週末,他沒去上班,就在酒店總統套房搭配的書房裡工作。
柯辰視頻電話打過來時他順手按下了接聽,視線沒從電腦螢幕移向手機裡的柯辰,隻是簡單回了個字:“說。”
修長的手指也還靈巧地在鍵盤上敲擊。
柯辰看向傅寧洲認真且忙碌的俊臉:“我今天去找時憶晗爸爸時林聊了一下。”
傅寧洲:“說重點。”
柯辰:“他不小心說漏了一個事,時憶晗是他從野外撿的。”
傅寧洲敲在鍵盤上的手倏然一頓,看向手機裡的柯辰:“什麼時候?”
柯辰:“他說是時憶晗五六歲的時候,冬天撿到的,她一個人在野外,被凍得渾身發紫。”
傅寧洲黑眸倏然看向柯辰眼睛:“你確定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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