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險些被這話氣笑了,這徐家大半家產都是徐夫人從王家帶來的嫁妝,即便後來有些是徐功自己賺的,可也是和徐氏宗族扯不上關係,但就因為她們是女人,這些東西便要被活生生奪走,還要被扣上貪婪的帽子。
“把他給我打出去!”
這是徐媛的聲音,她的母親被徐家教養得十分軟弱,如同以往本性沒有暴露的王惜奴一樣,此時正躲在女兒身後瑟瑟發抖,一家子的重擔隻能壓在徐媛身上。
當年龍船上被踩上的腳留了病根,她一瘸一拐的上前,“我們母女不需要你們族裡的照料,再不滾,我就報官了!”
人群裡響起議論聲,那遠房侄子卻十分囂張:“報官?族裡的事情官府管不著,你報了也白報,真是反了,一個死了男人回家的寡婦竟然敢和我頂嘴,我回去就找個老鰥夫把你給嫁出去!”
徐媛被氣得渾身哆嗦,奪過身邊下人的棍棒就要上前和那人拚命。
場面頓時越發混亂,謝蘊怕徐媛吃虧,連忙和禁軍遞了個眼色,馬鞭淩空揮下來,抽得徐氏族人東倒西歪,慌忙退了下去。
幾個禁軍這才護著謝蘊走過去。
徐氏族人原本還想找人算賬,一看幾人穿著禁軍衣裳頓時不敢再放肆,那遠房侄子開口:“幾位軍爺,這是我們族裡的事,您不好插手吧?”
沒有人理他,謝蘊看向徐媛:“徐氏接旨,皇上賜下喪儀,著令好生操辦喪事,若有尋釁滋事者,從重處置。”
徐媛回過神來,雖然很奇怪傳旨為什麼沒有聖旨,卻還是俯身接了旨。
徐氏族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什麼意思?皇帝要把他們徐家的東西給這兩個外人?
“皇上傳旨不會讓個女人來吧?她是不是假傳聖旨啊?”
徐家人嘀咕起來,禁軍又狠狠甩了下鞭子:“住口,假傳聖旨是死罪,誰敢妄言?”
徐家人還是不服,可很快京都司就趕了過來,眼看著那麼多人凶神惡煞的,他們雖然滿心不甘,可還是訕訕走了。
徐家母女都鬆了口氣,癱坐在了地上,謝蘊彎腰將人扶了起來,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囑咐:“徐姑娘,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你們……”
徐媛定了定神:“我知道,今天多謝你,等頭七過去,我就把東西都賣了,然後帶我娘遠走高飛。”
雖說這並不能算是個好法子,可對徐家母女而言已經很難得了,謝蘊隻能在心裡祝福他們,給徐功上了柱香後便打算離開,徐媛卻又喊住了她。
“付姑娘,多謝皇上保住家父的顏面,小女無以為報,倒是先前聽父親提起過一樁齊王的舊事,姑娘若覺得有用就轉告給皇上吧。”
齊王?
謝蘊心裡一突,當年被謀害之前,她和齊王並無交集,隻知道在那麼多皇子爭相和謝家提親的時候,他一直沒動靜,她本以為那人對自己不感興趣,卻沒想到後來……
“我聽說當年齊王有個癖好,他極喜愛幼女,”徐媛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所以每次齊王去王家的時候,父親都不許母親帶我回去走動。”
謝蘊腦海裡陡然閃過一道霹靂,幼女?
所以齊王原本應該是真的沒打算求娶她,她是不可能容忍齊王這種癖好的,對方應當也清楚,可為什麼後來又改主意了?
幼女,王家……
謝蘊顫抖著握住了拳頭,她好像知道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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