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夜開門見山。

不想跟他繞圈子。

龍司絕一愣。

本要從桌上拿起杯子的手，倏地停了下來。

他的指節，隨意地敲打著桌面。

“小墨，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月小夜搖頭。

“沒有，我隻是覺得特别奇怪，是月清歡把我抱給爹爹你的嗎？月清歡說我孃親已經死了？爹爹就信了她的話嗎？”

龍司絕唇畔緩緩地往上揚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

他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神色諱莫如深。

“你覺得，你爹我是這麼容易被人愚弄的？”

“那是為何？”月小夜再度蹙了蹙眉，表示很是不解。

“因為，你的星宿命盤上顯示，生下你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是的。

當初，在接到小墨的時候，小墨的星宿命盤上就說。

生下小墨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

再加上月清歡也說，小墨的生母已經死了。

所以……

龍司絕這才沒有多疑。

可龍司絕怎麼也想不到。

小墨的命盤，竟然出了錯？

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死？

若非是這一次意外來到南離國，隻怕，他永遠都不會發現這個真相！

龍司絕哪裡知道，此時的月輕塵，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月輕塵了……

“是這樣嗎？”月小夜臉皺成一團，久久才輕喃：“看來，命盤也不準。”

龍司絕也若有所思。

等回到龍都，他要再好好調查一番小墨的命盤。

究竟，怎麼會有這等變故！

“還有什麼問題嗎？”龍司絕認真地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隻覺今日的他，愈是與前幾日不一樣了。

他總覺得……

這個兒子，像是個變色龍一樣。

今天這個性子。

明天那個性子。

他想，或許，是小墨思母成疾，所導致的性格不穩定吧？

“所以，就是因為這樣，爹爹才一直沒有想著去找孃親嗎？”月小夜深吸了口氣，再度問道。

龍司絕語氣沉默了下來。

他從來沒想過去找小墨的孃親。

於他而言，那晚，不過是一場意外。

甚至是一場恥辱。

可是，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當自己真的遇到月輕塵的時候……

好像，有些事情，有些情緒，開始不受自己的控製了。

“爹爹，等你以後找到了孃親，你會怎麼對她？”月小夜仰著小腦袋，繼續一本正經地問著。

說這話的時候，月小夜滿心都是緊張。

他害怕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回答。

可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隻見得龍司絕狹長的丹鳳目，悄然眯起，幽幽地說道——

“她既是我的女人，我定會護她一世周全。”

“是嗎？”月小夜的內心晃動著說不出的漣漪。

他正還想要說話。

卻突然，龍六腳步焦灼地從外頭走來。

“主子……這……有人來了？”

月小夜的話語，戛然而止。

龍司絕垂了垂眸。

將臉上方才所有的溫和全都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冷厲！

“何人來了？”

還沒等龍六應聲。

從外頭，一道清脆的嗓音，緩緩地落地。

聲音像是黃鶯出穀，十分空靈。

“月清歡，拜見尊上——”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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