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換條路吧?”
鹿之綾說道。
“周圍的小路肯定雪更厚更不好走,我們可以倒回這裡,穿個小區離開。”司機看著導航說道,“鹿小姐坐穩了。”
“路被堵了?”
薄妄在電話那頭問道。
“嗯,雪下得很大,封叔也說一晚沒清理,出門一腳就踩進雪堆了。”鹿之綾道。
“晚上我陪你堆雪人,怎麼樣?”薄妄說。
“好啊。”
鹿之綾欣然應允,話音剛落,薄妄的語氣就輕鬆下來,“看來不生氣了。”
“我本來就沒生氣。”鹿之綾微笑。
副駕駛座上的人和保安說了下,車子順利進入小區。
這是個非常老舊的小區,不高的樓前各種違章搭建都鋪到路上來,路邊還停著各種自行車、電動車,留出的路莫名狹窄,他們的車隻能堪堪路過。
司機駛著車往前,一個轉彎,就見前面一排的汽車停在那裡,無法通行。
司機皺了皺眉,又往後倒車,可才倒出兩米,兩人就從後視鏡中看到後面也被突然出現在的車子堵住了。
前無去路,後無退路。
一邊是樓房,一邊是高聳圍牆,帶著鹿之綾一個盲人根本不好跑。
這是個陷阱。
“鹿小姐,蹲下抱頭,不要出去。”
兩人說著,不約而同地從腰側摸出手機。
“怎麼了?”
薄妄聽出不對勁,聲音一下子冷下來。
鹿之綾坐在那裡,隻聽著車窗外風聲夾著雪蕭蕭,一陣有力的步伐聲朝他們的車子過來。
她聽到前面兩人打開槍保險的聲響,握著手機的手變得愈發僵硬。
她雖然看不見,但隱隱能察覺到是什麼狀況。
鹿之綾飛快地用語音控製手機,“把我的定位發給薄妄。”
說完,她又道,“你們能跑就跑,不用管我。”
她看不見,就是個拖累。
兩人都沒走。
下一秒,車窗被從外面狠狠地砸開來。
“砰——”
……
鹿之綾失蹤了。
且,沒有收到任何勒索電話、勒索信。
警力傾巢而出,薄妄把手底下的人全放了出去,三叔公、四叔公都派出所有下屬,丁玉君聯絡所有能聯絡到的人,把能派出去尋找的人都派出去。
季家聞訊之後,季懷宗二話不說將底下人全安排出去,甚至自己停下手頭的事務幫忙尋人。
江北的雪下得很大,這場聲勢浩大的尋人也讓江北人感到風聲鶴唳。
酆川區的每一戶人家幾乎都在同一天裡被敲過門,被詢問。
薄妄回到梧桐院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雪淋濕,潮濕而冰冷地貼在身上,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此刻陰沉得駭人。
丁玉君還在打電話聯絡人,見薄妄進來忙起身問道,“怎麼樣?找到了麼?”
薄妄站在那裡,一雙眼如漆黑的墨,深得猶如煉獄淵底,衣服上的水濕嗒嗒地往下滴,沁著刺骨的寒意。
要是找到了不會是這副神情。
丁玉君注意到他全身都濕了,忙道,“浮生,快,給薄妄拿點乾淨衣服……再準備熱茶,薑茶吧。”
擔憂完,丁玉君又道,“沒找到你怎麼回來了?”
這孩子把之綾看得比命都重,怎麼突然回來。
聞言,薄妄看向她,發上的水珠淌下蒼白而陰戾的面龐,一字一字道,“我要把和我有過節的都按了,過來告知您一聲。”
他的語氣完全是平靜的,但他的眼神幽暗如鬼,這平靜便變得可怕,變得癲狂。
“……”
丁玉君呆在那裡,隨即會意過來,他是準備把主樓那邊的……都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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