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君神色淡淡地讓所有人都離開,隻留下她。
薑浮生離開前瘋狂在暗中拉扯鹿之綾的手,示意她老太太心情不好,讓她多注意。
鹿之綾心裡清楚,她在四叔公壽宴上的這一招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騙不過丁玉君的眼睛。
因此,等所有人一走,鹿之綾便跪到地上,跪得筆直,面容平靜。
丁玉君坐在藤椅上,本來心裡是憋著一股火氣的,但看鹿之綾二話不說跪下,她怔了怔,下意識想去拉她。
但想想,她還是收回手,不冷不淡地道,“怎麼,你也知道瞞不下去?”
“……”
鹿之綾抿唇,沒有說話。
“我也不說薄棠品性如何好,如何信得過,省得你說我偏心。”
丁玉君說道,“就說他被鬱芸飛調教出來的,鬱芸飛是什麼性子你也知道,滴水不漏,她教出來的兒子會在眾目睽睽下對女孩動手動腳麼?是嫌自己名聲太好?”
鹿之綾低下頭,“對不起,奶奶,我讓您失望傷心了。”
“你還知道讓我失望!你真的是——”
丁玉君氣得揚手想打她,鹿之綾不躲不閃,頗有擺爛的意思。
這讓丁玉君十分難受,想打吧看她一副認命的模樣又有些捨不得,到底是相處了一年,就是薄妄、薄棠他們一年到頭也沒有這麼多時間和自己相處……
薄清林犯起病起來孫子兒子都認不出來,卻能認得鹿之綾。
他們是真把她當自家小孩,可這小孩卻不惜給自己潑臟水來汙陷薄棠。
她又氣又痛地收回手,到底沒捨得打下去。
“你是為了薄妄。”
丁玉君想了一整晚,將她的動機琢磨明白,“你覺得薄棠回來會動搖薄妄的地位,所以栽贓他,汙陷他,想讓我和他父親對有偏見,是麼?”
“是,也不是。”
鹿之綾跪在她的腿說道。
聽到這話,丁玉君眉頭不禁皺了皺,“什麼意思?”
“奶奶,四叔公的壽宴上我是撒了謊,但今天在您面前,我不會再說一句假話。”
她不想瞞著丁玉君,就像小的時候,她最不喜歡在自己奶奶面前撒謊。
她們總是那麼慈愛,讓她覺得自己欺騙都是犯罪。
鹿之綾如實交待,“是薄棠先威脅的我,他說他拍了我和薄妄接吻的照片,不想讓他捅出去,就要和他暗地裡交往。”
她用最簡單的話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丁玉君聽完呆了兩秒,然後一下子從藤椅上站起來,有些激動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什麼叫和薄妄接吻。
什麼薄棠又逼她交往?
“……”
鹿之綾垂著頭不說話。
“你和薄妄在談戀愛?”丁玉君反應過來,“你們不是兄妹的感……”
說到一半,丁玉君忽然想到老頭子每次看到薄妄出現時的氣急敗壞。
好啊。
原來老頭子比她看得清楚。
她居然讓兩個孩子一直矇在鼓裏,還真當他們隻是相依為命出來的親情。
丁玉君忽覺疲憊,身體發軟地坐回藤椅上,冷冷地道,“你現在說的真是真話麼?薄棠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小時候有些柔弱自卑,但長大就好了,且明禮識禮……他就是喜歡你,也會規矩地追求你,而不是用什麼照片去要挾你。”
丁玉君的態度在鹿之綾的意料之中。
薄棠是丁玉君的親孫子,讓老人家相信自己向來溫和孝順的孫子有另一面不堪的形象,是很難的。
因此,鹿之綾也沒多做解釋,就這麼沉默地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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