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蘋果的發繩是他前幾天買回來給她的。
她一頭長髮鬆散下來,發繩也打在他的胸口後掉落,連點動靜都沒有。
“嗬。”
阿唐看著眼前像是突然進到叛逆期的少女氣笑了,但不過三秒,他的眼神就變得陰森起來,“鹿之綾,你在自己父母墓前發過什麼誓記得吧?”
“原來不接受你的照顧就叫背叛。”
鹿之綾的每句回擊都是又快又狠,就像背過無數次的腹稿一般,“那哥哥,你還真是缺愛啊,不如去養隻貓養隻狗吧,它們肯定不在乎你用什麼途徑來養它們。”
她儘情地嘲諷著,甚至往他面前站了站,完全不怕他的手伸上她的脖子。
阿唐低眸看著她的挑釁,呼吸越來越重,眼底的戾氣也越來越濃,可垂在身側的手卻怎麼都抬不起來……
封振站在一旁,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們。
忽然,他往後退了兩步,靠到老舊的牆上,“鹿之綾,你還真當我樂意養你這麼個瞎子啊?老子就是圖個無聊打發時間。”
“不樂意正好,那我們兩清。”
鹿之綾想都不想地道。
阿唐的面色鐵青,“要滾現在就滾,别逼我動手。”
“好。”
鹿之綾往前站了一步,拎起椅子上的揹包背上來,轉頭道,“封叔,我們走。”
封振看看她,又看看阿唐,“這……外面天都這麼晚了,要不明天走吧?”
“不,我一刻都不想跟這種人在一起。”
鹿之綾道。
阿唐貼著牆,身側的手擰緊成拳,整條手臂都繃緊,鮮血從袖口無聲地淌下來。
見封振還是不動,鹿之綾拿起門邊的盲杖,“你不走我走。”
阿唐側目,就看著女孩一個人揮著盲杖走進夜色裡。
夜色濃鬱,很快就吞沒掉她的身影。
“你還不追?”
他轉頭瞪向封振,近乎是氣急敗壞地吼出來。薆荳看書
“……”
封振被吼得神經一跳,低下身去拿行李,驀地扶住腰,“哎喲,哎喲,我這腰……扭到了,疼疼疼……”
媽的!
破事真多!
阿唐狠狠瞪他一眼,轉身就追出去。
廣場上停著一輛别人家的黑色摩托車,阿唐騎上就離開。
見狀,封振站直起來伸展了下手臂,無可奈何地搖頭。
但願小姐這一招能把阿唐拉上正途吧。
……
鹿之綾揹著包、拿著盲杖走在夜裡的路上。
她沿著馬路邊往前走,不怎麼能辨别方向,她也辨不懂方向,全憑直覺往前走。
夜晚的路上車子比較少,偶爾呼嘯而過,帶過一陣風。
風裡有樹葉的味道,有灰塵和柏油的味道。
走著走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伸手擦掉,卻是越擦越多。
到後面,她便也不管了,就這麼哭著走路。
耳邊傳來摩托聲的聲音。
車輪碾在地面時快時慢,和她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注意到身後的動靜,鹿之綾眼淚掉得更厲害了,走得也更急,腳下踉蹌了下,差點栽倒。
摩托車急刹。
一輛轎車停在鹿之綾身邊,她剛站直起來,就聽到個陌生的調笑聲音,“妹妹,怎麼大晚上一個人在外面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摩托車往前。
幽冷陰戾的聲音響起,是衝著轎車主人去的——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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