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下已經是一片血漬。
隨著季競的喊聲,薄妄再也撐不住,一口血吐出來,手指死死攥著身前的衣服從輪椅上倒下來,昏死過去。
“啪——”
鹿之綾手中的檔案掉落在地,臉上沒了表情。
“薄妄!”
季競正要過去扶人,鹿景煥和鹿景凡沉聲喊著就衝到他面前,行動飛速。
兩人配合默契,一個半跪下來一個扶,將昏迷的薄妄從地上拉起來。
鹿景煥揹著薄妄就往外跑,鹿景瀾皺著眉頭打電話,“秦醫生,薄妄又發病了,馬上到你那邊。”
“……”
鹿之綾站在原地,臉上一片慘白。
……
明媚的陽光穿過玻璃進到醫療室。
薄妄躺在病床上昏沉沉地睡著,棱角分明的臉再次白得近乎透明,血絲根根明顯,像是盤根錯節的細枝……
他的手放在被面上,有幾個指甲有些外翻,邊緣滲著血,是強行忍痛時他拚命外折自己指甲所致。
鹿之綾靠在門口逆著陽光看向裡邊,唇緊緊抿著。
寧願把指甲折掉,都要忍下疼痛。
對自己真狠。
秦醫生站在裡邊,檢視了一下儀器的數據後從裡邊走出來。
鹿之綾跟著他往外走去,兩人站到小路邊,秦醫生道,“大少奶奶放心,大少爺的情況穩定下來了。”
“嗯。”
鹿之綾點點頭,鞋尖點在一顆鵝卵石上,石頭有些硬,很硌腳,很不舒服。
見她沒什麼要問的,秦醫生捧著薄妄的身體報告離開,剛轉身,鹿之綾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是薄妄要你瞞我的嗎?”
“……”
秦醫生一怔,慢慢轉過身看她,“大少奶……”
“從醫院到島上,這段時間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情況穩定、趨勢好轉……秦醫生,你告訴我,好轉就是他開始吐血昏迷嗎?”
鹿之綾抬起頭,向來溫和的一雙杏眸生出逼人的氣勢,儘管她的語氣還算平和。
秦醫生剛要開口,鹿之綾從他手裡拿過那疊檢查報告,“你總讓我看報告,請問這堆報告有幾個數據是真的?一半?還是一個都沒有?”
這就是一疊廢紙。
說著,鹿之綾將這疊紙直接扔到地上。
“……”
秦醫生穿著白大褂,一把年紀的人面對鹿之綾這個年輕人的逼問有些無所適從。
“秦醫生,請您告訴我真相,我要知道薄妄的真實狀況。”
鹿之綾咬字有些用力,皮膚在陽光下更顯蒼白,“就算已經糟糕透了,也請您告訴我,至少讓我知道我還能陪他多久……”
聞言,秦醫看著腳邊的一堆廢紙,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
“什麼?”
鹿之綾愕然。
“周勁給大少爺吃的藥是一位生物學家研究出來的,據倖存的那些專家說,這位生物學家一研究出來就被殺了。”
秦醫生有些愁眉苦臉,“基地沒有這個藥的配方,我們隻知道這藥有成癮性,像毒又不是毒,身體的變化是隔幾天就翻出新花樣,我們别無它法,隻能根據大少爺每一次發病的狀況來給出一些基礎的治療手段。”
剩下的,全靠薄妄自己忍過去。
鹿之綾聽著,一雙手冰涼得她幾乎感覺不到存在。
“不是說我三哥也吃過這個藥,後來周勁發現這招不行,就給他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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