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摟著她,壓著聲音繼續,“差不多的時候,就讓他去别人家住住,都是親戚,嗯?”
略啞的聲線染著一抹病弱的性感。
鹿之綾被他的尾音蠱到,耳根微微發熱,“你先好起來再說,我去看看早餐到了沒有。”
島上有人專門負責飲食,還有人專門負責送到每家每戶門口。
她從他懷裡起來,一轉頭,就看到睡得特别嗨的小野同學不知道什麼時候披著毯子坐起來,眼神迷茫,頭髮淩亂,還豎起一縷呆毛。
“誰要去别人家住?”
小野同學打了個哈欠,疑惑地問道。
“小野,早,起床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飯好不好?”
鹿之綾微笑著岔開話題。
小野同學摸摸耳朵,思緒沒怎麼跟上,懵懵地點頭,“好,我給爸爸倒水。”
爸爸生病了,要照顧。
說著,小傢夥就動作絲滑地下床,穿著拖鞋往外走,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接水的聲音。
懂事又暖心。
鹿之綾坐在床邊看向薄妄,柔聲問道,“怎麼樣,良心是不是痛了?”
兒子要給他倒水,他要把兒子送親戚家住。
“痛。”
薄妄靠在床頭,看著她輕挑眉頭,邪氣至極,“所以送的時候我吃兩顆止痛藥。”
“……”
鹿之綾沒話了。
早餐準點到達,鹿之綾是想讓薄妄多躺躺,但薄妄不樂意一直窩在床上,又強行爬起來坐輪椅。
三個人在小花園裡用早餐。
鹿之綾將刷了一層果醬的吐司遞給小野,小野立刻想都不想地遞給薄妄,“爸爸不舒服,爸爸吃。”
鹿之綾默默看向薄妄。
薄妄披著大衣坐在輪椅上,低頭淡定地咬下一口吐司,“我吃四顆。”
“咚咚。”
原木色的柵欄門被敲響。
鹿之綾轉頭,就見一頭鹿散步到了他們門外,正用鹿角輕輕頂著柵欄門。
“啊,小鹿。”
小野同學立刻滑下椅子,跑到柵欄門前,隔著空隙和小鹿互動起來。
鹿之綾看著,淡淡一笑,“隻不過才在島上住了一夜,我突然就想在這裡過一輩子。”
薄妄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吐司,指尖輕彈了下,“你想住,我們就在這裡住一輩子。”
鹿之綾唇角的笑意更意。
溫暖陽光下,她轉眸看向他,“薄妄,我們一定會白頭到老的,對嗎?”
薄妄正要咬手裡的吐司,聞言,他的手指一頓,抬眸直直地盯著她,眸子深邃無底,“怎麼突然說這個?”
“就是隨便感歎一下。”
她握著手裡的牛奶杯子道,“今天早上睜開眼就看到你躺到我身邊,我覺得一切都像是場夢。”
“……”
“我忍不住想,是不是棲雪山真實的情況並不好,隻是我夢了一個很好的結局。”
鹿之綾低眸看著杯中的牛奶頓了頓道,“等我醒來,我又會看不到你,又不知道你要為我做什……”
“周勁已經死了。”
薄妄打斷她的話,盯著她沉聲道,“他死了。”
噩夢結束了。
通通都結束了。
鹿之綾側著臉凝視進他漆黑的眼中,聽他一個字一個字道,“之之,我是真的。”
她道,“那你可以讓我瞭解你所有的感知嗎,别瞞著我,不管怎麼難受都告訴我,不要逞強,不然我感受不到真實。”
“……”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薄妄坐在那裡,幾秒後將手中的吐司放回桌上,“其實我不想吃東西,什麼食慾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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