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隔著玻璃在鹿景曄的眼前晃了晃,鹿景曄的視線甚至都不跟著他的手指走,呈現呆滯狀態。
“你把他折磨這個樣子,還指望他給你重做技術?”
薄妄看向周勁,語氣透著一抹匪夷所思。
周勁笑了一聲,“你剛才還不是說,你有辦法讓他重做。”
“你可真不是人。”
薄妄涼涼地開口。
雖然是嘲諷,但並沒有對鹿景曄的同情,周勁很滿意,便道,“誰讓鹿景曄敬酒不吃吃罰酒,從他到我這裡後,他就像個廢人一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
“你都是怎麼折磨他的?”
薄妄問道。
“什麼方法都用過。”
周勁輕歎一聲,“我給他吃你的藥,他爬在地上把自己抓得皮得爛了,都沒有一句服軟;我給他手指放血,讓他聽著自己生命倒計時,他也沒有任何動容;電擊、水溺、拔牙、放蛇放狗一套套都用上了,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就是眼神漸漸從清明變成呆滯了。”
“……”
“哦,對,都說鹿家兄長寵妹妹,我把鹿之綾的照片給他看,告訴他我要讓鹿之綾來陪他,他也完全無動於衷,我就沒動那個心思把鹿之綾抓過來。”
那個時候,周勁正在用鹿之綾釣鹿家人,甚至還暗中花錢找了個陪護去到鹿之綾身邊,給她吃的、用的裡邊都加料,鹿家人的遲遲不露面讓他覺得傳言都是假的,什麼重女輕男,都是鹿家人對自家門面的營銷,立符合大眾歡迎的人設。
他把鹿之綾當成一張沒用的廢牌,自信地認為連他這一套套的折磨鹿景曄都沒感覺,抓鹿之綾過來更不會有什麼用。
與其費這種沒必要的心思,不如多想點折磨的法子。
現在想想,他當時要是早點對付鹿之綾,鹿景曄或許真的傻了沒反應,但偷活著的鹿家人一定會忍不住露面,更不會有她嫁進薄家這事……
大意。
真的是大意。
“他現在好像精神狀態都有問題,我怎麼弄?”薄妄有些煩躁地道。
“不是好像,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把鹿家墓被潑糞的視頻給他看,他的心跳都沒有一點變化。”
“……”
薄妄聽得無語。
所以,一個罕見的天才被他生生折磨成傻子。
“不過鹿景曄是個天才,就算他傻了,腦子也不是普通人的腦子,我相信這個技術早已經銘刻進他的身體裡,隻要他肯碰電腦,一定能重新設計出來。”
周勁道。
說到底,鹿景曄是他改造大腦技術的最大希望,他怎麼都捨不得弄死這個年輕人。
薄妄看著玻璃裡骨瘦如柴的男人,聲音有些虛弱地開口,“開門,我試試。”
“好,讓我見識見識。”
周勁打開玻璃面。
沒了玻璃,鹿景曄的瘦更加清晰地展示在人前。
他似乎隻剩下一口氣,可這口氣他就是不咽。
薄妄靠近他,伸手挽起袖子,他一動,鹿景曄就面露驚慌,嚇得連忙伸手擋在臉前,眼底滿是呆滯的恐懼,身體抖個不停。
傷弓之鳥。
薄妄低眸看著鹿景曄,眸子漆黑深邃,也沒說話,隻慢慢將手上的佛珠手串拿下來送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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