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拿去買婚房。”
鹿之綾希望他和薑浮生修成正果。
“謝謝妄哥,謝謝鹿小姐。”李明淮不廢話地收起手錶。
聞言,鹿之綾轉頭,就見薄妄站在她身旁。
大家一場運動下來,都沒了什麼緊張焦慮,喊著回去洗澡睡覺。
薄妄則從頭到尾都神情淡漠,沒什麼壓力,好像即將被對付的不是他一樣。
一群人從球場往回走。
走著走著,鹿之綾的身邊就隻剩下薄妄。
沿路的燈光落在兩人身上。
樹木花草間,偶爾有幾隻小蟲子飛來飛去。
鹿之綾看一眼薄妄的腿,見他走路緩慢,道,“那位老醫師特製的膏藥貼你還在用嗎?”
“想起來就用。”
薄妄回答得漫不經心。
鹿之綾聽得微微蹙眉,“還是要按療程使用。”
“……”
那回來教他用啊。
薄妄轉過臉看她,狹長的眼幽深,“這兒就我們兩個人,不跑了?”
鹿之綾停住腳步,大概是一場運動讓她卸了很多複雜的想法,她坦誠地開口,“薄妄,我想避嫌不是因為怕你,更不是因為討厭你。”
聞言,薄妄的眸色深了深。
下一秒,他朝她邁開一步,微晃的領口直逼她眼前。
鹿之綾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身後就是一棵張牙舞爪的怪獸裝飾樹,她的馬尾壓上血盆大口的邊緣……
無路可退。
薄妄卻繼續逼近她,直直站到她面前。
鹿之綾不由得繃緊了身體。
薄妄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嗓音低沉,沒什麼情緒起伏,“你鹿之綾總是在什麼殼子裡就做什麼樣的事。”
“……”
“套在薄大少奶奶這個殼子裡,你不愛我也會幫我、教我,無微不至地照顧我,事事都要先關心我,這麼累的殼子你當然不會要。”
薄妄低眸看著她,一字一字在如水的夜色中說出來,“套在薄之野媽媽的殼子裡,更需要用儘心力照顧、培養、付出,你害怕自己做不到長久付出,所以索性這個殼子也不要了。”
“……”
“這就是你的界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比路上的雙實線還難以逾越。”
“……”
鹿之綾沒想到他會明白她這些難以言說的心思,目光狠狠震動。
他真的變了太多。
“可你這樣有意思麼?”
薄妄動了動薄唇,眼底露出嘲意,又壓著令人看不懂的暗,“沒人規定你每個殼子都要做極致,做薄太太不用滿分,做媽媽也不用滿分。”
“……”
“你怕做不好媽媽就斷得乾淨,你不想他麼?你想的話為什麼不敢看一眼,看了又能怎樣?就對你兒子造成一生都彌補不了的傷痕了?”
這樣的夜晚,他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根針,紮進她的心裡。
鹿之綾看著眼前的男人,身側的手握緊,放低的聲音泄露一絲顫意,“我隻是……覺得自己不配。”
“所以呢,所以你連看他一下都不行?你懲罰自己會快樂誰?你兒子,還是我?還是我未來的太太,讓她覺得有你這樣一個深明大義、不糾不纏的前妻還真好呢。”
薄妄道。
“……”
鹿之綾一僵,竟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反駁。
“套在我前妻的殼子裡,因為避嫌,遭人欺辱都不會和我說一聲,因為避嫌,你寧願將鹿家決策人的位置拱手讓給别人,如果不是你最重視的鹿家墓被侮辱,你連合作都不會和我合作……”
薄妄近距離地盯著她,自嘲地勾唇,“鹿之綾,你說你不討厭我,可我能感受到的都是你的厭惡。”
“……”
“我就不明白,你都把自己過成孤魂野鬼了,過個界又怎樣,活得恣意一些又怎麼樣,傷天害理、天打雷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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