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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妄的手指握緊,青筋幾乎爆裂開來。
他沉默。
他發現,他一句都反駁不出來。
“你說我是做儘利益最大化的選擇,是,可如果你踩著我走過的路再去走一遍,薄妄,你會發現,我每一個決定……其實都别無選擇。”
說到最後,她看著他,淚水無聲落下。
她曾經想帶著腹中的孩子離開,他不肯,他用刀逼她流產,她除了嫁進薄家沒有第二個選擇;
她曾經想安分度過兩個人的合約期,可是有人差點將她沉江,她可以不向奶奶索要老宅,可以不顧自己,那孩子的生存環境她也不管嗎?
她要怎麼做才算是完全正確?才能不傷害任何人呢?
沒有人能承擔起所有的責任,沒有人能對得起所有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的能力範圍內將對他的傷害減少一點,再減少一點。
“……”
薄妄坐在那裡,緊緊盯著她的眼淚。
鹿之綾抬起手抹去眼淚,“如果可以,我比你更希望不曾貼過那兩朵花,如果可以,我比你更希望那個晚上……我不曾遇到你,不曾有這個孩子。”
更希望那個晚上……
我不曾遇到你。
不曾有這個孩子。
薄妄的喉頭再一次嚐到血腥味。
他忽然想到20歲那年,他被好友騙到隧道,被昔日兄弟帶著人來圍毆,他就躺在地上,由著那些棍棒一記又一記地打在他身上,瀕死感鋪天蓋地襲捲他,他幾乎能感覺魂魄抽離開身體……
就和現在一樣。
“放過我吧。”
鹿之綾水濛濛的一雙眼睛看向他,幾乎是在懇求,“你現在是薄家的繼承人,爺爺奶奶照顧你,父親也在改變,你已經有很多了,我這個不真誠的人你就放過吧。”
“憑什麼?”
他終於開口,含著喉間鏽味一般的血腥味,“憑你滿嘴謊言,憑你虛情假意?”
“那這樣關著我,你會痛快嗎?”
她問他,“就算說我厚顏無恥,我也要說,難道不是因為我的虛情假意,你才變成今天更好的自己嗎?既然它不是一把刀鋒,你就不要把它視為背叛,行嗎?”
不是背叛,他們之間就真兩清了。
不行。
它必須是背叛。
這麼想著,薄妄又笑了,笑得邪氣,“沒有,你沒有厚顏無恥,我有今天的確都是因為你。”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
鹿之綾的長睫濡濕。
“可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把怎樣一個人拉成今天的模樣?”
薄妄道。
“……”
鹿之綾不明白他的意思,薄妄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抓起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來,牽著她就走。
他帶她停到了緊閉的房門前。
是那扇從來都鎖著的房間,她沒見薄妄開過這裡,她也沒進去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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