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肉為償，消除孽障，這已然是末法中的末法。

可神運算元卻沒有絲毫猶豫。

“好，那我要怎麼做，請大師指點迷津。”

葉瀾也不吝嗇，積極地指揮起他製作引魂燈，佈置七星陣，再尋到封印陣眼的位置，自己坐在其間。

直播間觀眾見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忙碌，皆是心生不忍，在底下發起了彈幕。

‘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主播不是神通蓋世嗎，為什麼要送他去死，太殘忍了！’

‘一村人的命是命，他的命也是命啊，這波不能理解主播，脫粉了。’

‘我也脫粉了，如果大師都這麼冷血，我寧願不看。’

......

觀眾接受不了神運算元慷慨赴死，紛紛留下‘脫粉’宣言後就退出去了，有些則到了神運算元的直播間去勸他。

可惜這會兒接近油儘燈枯的他已然沒有精力看彈幕，隻是將手機擺放到自己可以聽得見聲音的位置，自己盤腿坐在陣眼處，閉目入定。

這一刻，他雖然道袍沾滿了灰塵，頭髮散亂，面容枯槁，可卻意外地帶上了一絲慈悲的佛性。

螢幕這頭的葉瀾見此，微微點了點頭，用古錢幣同樣擺了一個七星陣，又將旁邊阿月棲息的小紙人抱在了懷中。

五分鐘後。

直播間螢幕閃了一下。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隻是單純的信號不好，直到有人眼尖發現神運算元那邊鏡頭在微微晃動，這才後知後覺驚恐地發現——地震來了。

‘嗚嗚嗚我好怕，第一次直播看見地震。’

膽小的觀眾已經在彈幕哭了起來。

而更多人則是全神貫注盯著陣法中的神運算元，隨後他們就看到四周不知何時浮起一層濃霧，竟然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慢慢向著神運算元靠攏，將其包裹在其中。

‘臥槽，那是啥玩意？！’

葉瀾看著彈幕，這會兒倒是有閒情逸緻開始解釋，“是那些亡靈出來了，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普通人也能用肉眼看到。”

在其他人隻看得見濃霧的時候，在她的視角裡，神運算元周遭已然是百鬼夜行的盛況。

感覺到懷裡紙人的躁動，她伸手拍了拍，淡聲道：“還不到時候。”

這會兒觀眾也沒留意她的話，全身心都在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所震撼。

儘管隔著直播間，他們也依舊能感受到黑霧越來越濃，幾乎像流動的汁液一般，好似隨時要化作一隻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將神運算元給吃了。

‘他這樣真的會死的吧，神運算元大師，雖然你不算厲害，但這份勇氣我很欽佩，祝你一路走好。’

眾人以為迴天乏術，自發在直播間送上祝福，點起了電子蠟燭，氣氛一時變得無比沉重。

而就在這時候，一直隻作壁上觀的葉瀾卻是動了。

她將小紙人放到了桌上，正好處於七星陣的陣眼，與神運算元所處的方位高度重合。

而後她伸出一指，點了點紙人的眉心，聲線縹緲而空靈。

“去吧。”

沒有繁複的咒語與法訣，更沒有香案貢品諸多設置，然而這一指卻是啟動了兩邊的陣法，順著網線將紙人中棲息的阿月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