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計眼神亮了亮:“恭喜魔王大人——”
他剛要說練就魔骨,手腕就疼得哎呦一聲壓了下去。
蘇九收回手,白了他一眼:“行了,晚點我再煉一些尋常的療傷丹。”
羅計揉著手腕,連勝道謝。
“主人,那條蛇老是盯著你,肯定對你圖謀不軌!”青龍磨牙的聲音在神識裡想起來,引得蘇九抬眸看向顏花犯頭頂。
顏花犯迎著她視線看過去,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看我呢,你少自作多情。”
玄武蛇說完,就衝著對面揚揚下巴,彷彿在說:“有何貴乾?”
青龍直接支棱起來,衝著他低吼了一聲,似乎在迴應它:“裝什麼蒜?”
玄武蛇:“堂堂神獸青龍,契約人類還這般的……嘶……”
話雖沒說完,鄙夷意味足了。
青龍:“半斤八兩,你以為你有臉說我?”
玄武蛇有些不服氣,低頭想用自己與他的情況作比較,但是發現自己盤踞在顏花犯頭頂,與青龍坐在她肩頭,也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玄武蛇:“……”好煩。
顏花犯眼梢抽了抽:“你跟它比什麼啊?”
聞言,玄武蛇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是比它主人強一些,我還用得著比嗎?”
顏花犯忍不住反駁:“我有那麼差嗎?”
玄武蛇冷笑:“有些人攔門被撞到內臟受損,有些人一個眼神就把魔嚇得惶惶不安。”
顏花犯有些不服氣:“我要是早跟你契約,那我也不至於這麼菜,你這麼多年跑哪去了?”
玄武蛇:“抱歉,我的主人。”
我跟你契約我瘋了嗎?我不知道睡覺享福?還我跑哪去了?你丫要是不掉進三途川,我跟你有毛關係啊?
顏花犯抬手扶額,擔心自己一口氣上不來,當場厥過去。
還好玄武蛇沒繼續吐槽,它朝著青龍傲嬌地嗤了聲,轉過頭,不看它了。
青龍坐在蘇九肩上,倒是罵的挺難聽的。
惹得蘇九都好奇了:“你倆有仇?”
青龍哼了聲:“我就是看它不順眼。”
蘇九:“……懂了,長蟲之間的噁心競爭?”
青龍像是被人錘了一悶錘,還反駁不了。
他們在房間裡聊得還算輕鬆愉快。
直到寄雲扶著謝忱離開,顏花犯終於憋不住了。
蘇九也沒瞞著他。
不過她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帶過了。
顏花犯擰眉看著她,沒吱聲。
倒是玄武蛇鼻尖冷哼:“聽她說的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鬼知道那十天她怎麼熬過來的?”
話是這麼說,它看蘇九的眼神卻變了。
魔界時間如此緩慢,她卻承受了十天之久,真是魔鬼!
顏花犯最終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蘇九的心隻為墨無溟打開,所以她不會在他面前露出一絲柔弱可憐。
這話得虧沒被墨無溟知道,不然他鐵定靈機一動在蘇九面前嚶嚶嚶的說:“顏花犯欺負我,他說你不在我面前露出柔弱可憐,因為你不愛我!”
主打一個顛倒黑白,渾水摸魚。
依蘇九的性格那還不得裝一番小可憐勁去哄他。
當然了,此時對一切都不知道的墨無溟還在閉關當中呢。
要分出神元不是那麼簡單的!
他身上隱法令造成的傷還沒完全複原,要順利分出神元帶出丹藥,非常難!
閉關十多日,他無數次摸索嘗試,搞的渾身是傷,卻僅僅隻摸到了一個邊,
火鳳看的心疼:“主人,要不,您先歇歇吧?”
“九兒可能已經煉出丹藥,不能卡在我這裡送不出去。”
墨無溟抽空回了句,便再次閉眸,沉入神識,淬鍊神元。
多次嘗試,他已經在神識中撥出一個邊緣,隻要完全剝掉便能分出三分之一神元,進而脫離天地規則的枷鎖,單獨去人界。
火鳳看著進度卻並不高興:“你用的這個法子太強硬,最終會反噬你自己的。”
墨無溟卻不再理他,隻著手分神元。
一路前行的人會覺得時間很快,可是停留在原地的人卻度日如年。
哪怕最終會反噬,他也必須這麼做!
……
幽暗的三途川。
撲通撲通撲通,連續掉進去幾道身影。
魑魅魍魎先是一愣,而後猖狂的朝著獵物咬過去,試圖滿足口腹之慾。
幾道身影被咬的獻血淋淋,卻一聲不吭的忍住了。
他們不同於凡人隻能下沉等死,而是半截身子潛在黑水裡,往岸邊遊。
往岸邊遊的期間他們甚至特地避開了撐船在三途川撈東西的魔,可謂極其小心翼翼。
等上岸了,他們換掉染血的衣服,身形一閃幻化成與魔差不多的體型,便匆忙迅速的離開。
這一行有組織有目的並不是旁人,正是蓬嶼帶著天君精心挑選的幫手。
他此行目標,斬殺墨無溟!
不過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他身形幻化了但是氣息卻改不掉,很快就被冥靈道的魔遇到了。
要說他也是倒黴,遇到的竟然是來打聽魔丹的天魔!
除了幽都城的天魔,都效忠於魔君。
對方一眼看出蓬嶼身份,當下就跟他打在一塊。
蓬嶼帶了五個仙兵,當場隕落三個,他跟另外兩個重傷逃竄,直接走散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大抵如此,
他蓬頭垢面的搶了一個地魔的衣服,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染上了魔息,才看看逃過一劫。
蓬嶼悔得腸子都青了
“媽的,不是說魔界萎靡不振,實力大大下降嗎?”
“這是釣魚吧!”
他罵罵咧咧,一瘸一拐的在魔界轉悠。
關鍵他還是個路癡,跟手下走散以後,就迷路了。
要說他也是倒黴,除了幽都城,外面的天魔不超過五個!
結果他一進來就撞到了一個。
……就很難評。
不過跟他對上的天魔也傷的不輕,殺了三個仙兵,回魔宮稟報的路上,一度險些身亡消散。
魔君得知訊息後先是讓霍革全面搜查,接著就帶著天魔趕往幽都城了。
天魔感覺到自己身體越來越虛,都快見到太姥了,他說:“魔君陛下,快吞噬我吧,不然就浪費了我這身魔氣……”
魔君繃著臉,斥道:“閉嘴,你這點魔氣本君還不至於覬覦!”
“咳咳咳……我知道,但聊勝於無,幽都城雖已靠魔王收服,但魔王終究非魔……靠人不如靠己……”
他氣若遊絲,眼神都要渙散了,身上也開始有黑氣冒出。
這是身亡消散的跡象。
魔君緊緊抓著他的胳膊,心裡又急又氣:“你沒事去冥靈道作甚?你不是最愛去烈焰城的下面泡溫泉嗎?”
天魔無奈一笑:“我看央璽去冥靈道得了個人類丹藥,想去碰碰運氣……”
他眼皮耷拉,抓住魔君袖口:“快……我撐不住了,吞噬我的魔氣,以後大業……呃……”
他嘴裡吐出一股黑氣,身形要散掉了。
魔君臉色微微一變,連忙逼出自己的魔氣給他續命:“躍蒼!你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她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躍蒼一口氣又續上來了,但是發現魔君在做什麼,他氣得一把揪住他領口:“别作死——你是魔界魔君,你的力量……”
“閉嘴!”
魔君牙縫裡擠出倆字,維持他生機已然讓他臉色蒼白了下去。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躍蒼身亡。
魔君沉著臉,一字一句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一起打破鴻蒙之約,一起離開魔界這個牢籠翱翔天際,過最自由無束的日子!你不準死!”
“央璽要是知道你拋下我們,他會烈焰城把你的溫泉劈掉的!”
一聽這話,躍蒼有種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感覺,抓緊他領口道:“那不行!”
魔君見他清醒過來,連忙加速趕往幽都城。
他抱著躍蒼落在蘇九院子裡,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了,頭髮也被風颳得淩亂不已,再無往日那般俊美無雙的姿態了。
“梵音!梵音!”
他步伐倉促,失去了冷靜的姿態,懇求的語氣道:“救他,幫我救他……你要什麼都行!隻要救他!”
魔界太孤獨了,他不想再失去身邊的親友了。
蘇九沒有多問,讓他將對方直接放在了桌上,便迅速查了他情況:“魔魂隻剩下三分之一。”
魔君臉白的幾乎透明:“那還有救嗎?”
蘇九看著他失態的模樣,沉默了一下:“我不能保證。”
“儘力就好。”
魔君紅眸閃過淚光,低低道:“拜托了。”
他說完,主動出去了。
蘇九垂眸看著奄奄一息喘息的天魔,對方唇瓣翕動:“不用有壓力……我知道我的情況……”
“你閉嘴省點力氣吧。”
蘇九涼涼的說完,便掏出一顆丹藥塞進他嘴裡。
她隻能說這個天魔運氣不錯,她之前吞噬的天魔力量還在,否則她連試都不用試,就能宣判他的死亡了。
魔君坐在門口,雙手攥在一起,面容一些恍惚。
雖然魔君之位是上一任魔君傳給他的,但是他坐的並不容易,為了坐穩魔君之位,千年好友隻餘下霍革、躍蒼、央璽、藏羚四個了。
後來霍革成了他身邊的將軍,躍蒼、央璽、藏羚則駐守别的魔城。
也因此,除了霍革之外,他其實跟另外三個很少見面。
在外,眾魔皆以為躍蒼、央璽、藏羚雖然是魔君手下,但心底是不服的,所以才會各占一方,甚少去魔宮。
事實上,他與躍蒼、央璽、藏羚之間千年情義,早已不需要言明,便能懂對方心思。
他們各守一方,為的是替他守住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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