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何茵茵看了過來,神色恢複平靜:
“後來很多年,本宮就一直留著厚劉海,因為早已成了習慣,不過也幸好如此,不然展露出真容的我,早就被心懷鬼胎的王嬤嬤設法毀容了。”
“天殺的王嬤嬤母女,幸好她們遭到報應了!”
此時不知道說什麼的赫舍裡夫人,隻能把心中的憤怒恐慌發泄到死去的王嬤嬤母女身上。
何茵茵隻靜靜的看著,突然又道:
“額娘可知本宮身體為何會虛寒?”
赫舍裡夫人愣了愣,試探的問:
“是那次端午節宮宴您入宮不小心掉入池子裡留下的後遺症?”
何茵茵卻搖頭:
“不是,那時快要入夏了,也很快被救了上來,怎會留下後遺症,不過是太醫誇大了而已。
而虛寒是本宮在閨閣時留下的,因為每年冬天,王嬤嬤就會剋扣本宮的份例貼補她們母女,隻保持本宮凍不壞而已,如果那時您親手摸過本宮的手,就會知道那一直是涼的,可惜額娘從來隻會摸弟弟的手,每天無數次。”
赫舍裡夫人從來都不知道在自己的疏忽中,大女兒暗地裡被奴婢苛待了多年,她聽完囁喏著嘴,半響才呐呐的問道:
“那您為何不跟額娘說,說了額娘自會給您作主……”
可何茵茵隻一句平淡的反問:
“說了,您就信嗎?”
從未信過,每次見面都是不耐煩,那種淡淡的厭惡,她自以為她隱藏的很好,可孩子最是敏感,怎會察覺不到,隻有原身傻乎乎的,即便知道也依舊小心翼翼地保持著濡慕之情。
赫舍裡夫人回想過往,她好像從未試著瞭解女兒,從未試著喜歡她,也從未想過信任她……
可她也沒辦法啊,沒有阿克頓她怎麼坐穩赫舍裡府主母位置,
阿克頓年紀小,身子弱,庶長子又虎視眈眈,
不過現在不是好了,一切都好了。
老爺迴心轉意!
阿克頓身體好了,讀書用功!
娘娘是四妃之一,寵冠後宮!
過去就過了,她這麼想的,也這麼勸的。
何茵茵聽完沒有任何意外,人們總是喜歡說過去就過去好了,要往前看,可難道那些發生的事就可以當作沒發生嗎?怎麼可能,時間無法倒轉,發生的事無法重置。
不過她不是原身,從未指望過赫舍裡夫人從心底裡認識到錯了。
而是迴歸正題,淡淡解釋:
“本宮今兒之所以對您展露真容是因為宮中有人察覺到了,所以預備先一步自爆出來。”
“察覺到了?”
赫舍裡夫人反應慢一拍的問,她不解,長得絕美難道不是好事?
何茵茵收回視線,隻說了一句:
“太皇太後。”
赫舍裡夫人跟著重複了一遍,隨後驚恐意識到憑著剛剛淑妃娘娘展露的真容,以及現在的盛寵,極大可能會被太皇太後忌憚,甚至可能……
她一下聯想到了先帝董鄂妃的下場。
最後連帶她的家族也受了連累。
何茵茵見她曉得厲害了,
便直接道:
“所以本宮召您過來,就是解決隱患的。”
“怎麼解決?”赫舍裡勉強鎮定下來。
何茵茵低頭笑了笑,下一刻一把摔碎了桌上的茶盞,而隨著啪的一聲,她起身上前抱住了赫舍裡夫人的腰壓抑的哭了出來。
赫舍裡夫人滿臉驚嚇茫然,
這時耳邊傳來小聲提醒:
“額娘,這時咱們母女多年隔閡消除,正是應該抱頭痛哭的時候……”赫舍裡聽了有些懂女兒的意思了,可卻一時哭出來,然而門外隨著摔茶盞的聲音,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埋在赫舍裡夫人懷裡的何茵茵神色一厲,低喝道:
“哭!”
赫舍裡夫人被嚇得一抖,最後不知怎的真的哭了出來。
於是門外宮人進來看到的就是淑妃母子抱頭痛哭的一幕。
最後的最後,赫舍裡夫人頂著一雙紅眼眶,嘴角含笑的帶著一堆賞賜出了永壽宮。
而釋然後的何茵茵卻把自己關在了東暖閣,在牡丹池裡喝起了葡萄酒。
宋嬤嬤擔心極了,趕緊派秀文去景陽宮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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