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詫異，放輕腳步，緩緩上前，這大晚上的後宮湖邊，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幽涼的感覺。

隻見素心夫人蹲在湖邊，放起了一盞長明燈，隨湖水飄向遠方。

她完全沒察覺背後有人，低聲呢喃了一句：“禦史令，昔年你對我有恩，這些年，我不曾忘記幫你們一家報仇，而今罪魁禍首大多已被處決，你們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如有朝一日，蔡淳身死，我會去給你們上香的。”

說完，風起，湖邊吹起了不少的漣漪。

葉離磁性的嗓音響起：“人時已儘，人世還長，該往前看了。”

聽聞聲音，素心夫人嚇的一大跳，花容失色，猛的轉身，一個不慎，蓮足踩在了湖邊的鵝卵石上，絆了一下。

“啊！”她一聲驚呼，就要往湖裡倒。

葉離眼疾手快，一手攬住了她的豐腰，才沒有讓人倒下。

“陛，陛下？”素心夫人的聲音微顫，顯然是嚇到了，這深更半夜的湖邊。

葉離暗驚，她身上好香，是成熟女人的那種馥鬱芳香。

但他很快鬆了手，笑道：“大半夜的，跑這來放長明燈，你也真是不怕撞鬼了？”

素心夫人逐漸平複下來，手捂著傲人的胸口，長吐一口濁氣，苦笑道：“陛下，您走路不發出一點聲音，這才是嚇人。”

“嘖嘖，你一個搞情報的，這點警覺性沒有，差評！”葉離笑道。

素心夫人楞了一下，差評是什麼？

隨即，她微微尷尬，剛才確實是失神了：“陛下，您這麼晚了，在這做什麼，身邊還沒有跟人，而且您額頭上怎麼這麼多汗？”

她玉臉古怪，下意識的拿出了一張手絹。

葉離也很隨和，接過就擦了擦額頭，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灌入了鼻尖，這女人的東西就是香啊！

“剛朕在禦花園練武，剛走過來，就看到你了。”

“怎麼，還在為當年禦史令一家的事悲傷？”他問道。

素心夫人輕輕搖頭：“不，沒有，今天正好是他們的祭日，所以......”

葉離目光閃過了一絲欣賞，這麼重情重義的女人不多見啊，他忽然好奇道：“你跟禦史令一家到底是什麼關係，朕剛才聽見你說禦史令對你有恩？”

“你當年的婚約，就是因為有恩，才和禦史令定下的？”

素心夫人聞言楞了一下，而後臉色尷尬：“陛下，不是和禦史令，是和禦史令的公子......”

“啊？”葉離尷了個大尬。

素心夫人畢竟是成熟女人，城府過人，立刻調整回來：“陛下，這些事說來就話長了，您想要知道嗎？”

“走吧，反正長夜漫漫，邊走邊說。”葉離來了興趣，似乎自己對這個女人，這個名義上的長輩，知曉很少。

就算這段時間發生這麼多事，對她的瞭解也並不多。

“是。”素心夫人輕輕頷首，看了一眼湖面的長明燈，然後跟在葉離身後，聊起了往事。

這一聊，就聊的沒有止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