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被慕時今的表情和語氣嚇了一跳。

“當、當然是給裡面的病人準備後事了。”醫生戰戰兢兢地安慰，“病人是叫做司墨寒吧？他中了毒，體內的毒素正在亂竄，壓製不住了，隨時都有喪命的風險！”

中了毒？

慕時今眉頭一皺，原來，司墨寒中了毒！

回想起最近司墨寒的種種異樣，慕時今這才醒悟過來，原來，他是中了毒。

難怪他的臉色總是那麼蒼白，總是止不住地咳嗽，就連辦公室裡，也是一股揮之不去的藥味......

難怪他要這麼突然地就把司之禦的撫養權轉讓給她，有時還想撮合她跟季南宴，卻又控製不住自己，出現在他們中間搗亂......

難怪兩個小傢夥對他的態度變了那麼多，張口閉口就是司叔叔，就連那天在醫院門口看到時越跟他站在一起，也是因為中毒的事情吧？

慕時今重重地合上眼睛，眼前走馬燈似的，閃過司墨寒所有的異樣。

他中毒的事情是那麼明顯，以至於所有人都知道，唯獨她沒有發現！

他是想專門瞞著自己一個人是吧？

慕時今突然苦笑一聲，目光掃向了周圍眾人，沈或淵，易尋，時越，時行，時述，時野......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司墨寒中毒的事情，唯獨不告訴她。

“你們都知道對吧？”她喉間不受控製地問出了這句話。

全場寂靜，沒有人敢說話。

“你們都知道司墨寒中了毒，隻瞞著我一個人是吧？”她的聲音幽遠，空靈，像是在質問别人，又像是在責問自己。

沉默片刻，時越才緩緩開口，不知怎的，聲音卻是無比哽咽，“今今，不是我們要故意瞞著你，當初，司墨寒查出來中毒的時候，他提出不讓我們告訴你。”

慕時今沉默幾秒，像是在消化著這番話，“好好的，他為什麼會中毒？”

提到中毒，沈或淵冷哼一聲，直接開口，“還不是因為你。”

“那天你生日，他去給你送蛋糕，結果在酒店裡遇到了歐沐恩，他為了阻止歐沐恩，被她注射了本該用在你身上的毒素。”

“這種毒無藥可解，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生命，本來他可以活的更久一些，隻是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種事......”

“罷了罷了，合該他就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現在要來還你，這就是他的命。”

沈或淵的語氣很平靜，聲音很冷，就好像是在描述一件多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可他說的每一個字，就好像銀針紮在慕時今的心上，一下，兩下，三下......把她的心臟紮的是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眶好像有什麼滾燙的東西落了下來，她堅強地伸手抹去，卻越來越多。

隱約中，慕時今好像聽到有人在歎氣，然後就有人走過來抱住她，幫她擦拭臉上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