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又遞了一副柺杖給女人，“這個等他醒了，需要行動的時候拄著。”

“還有回家之後，前三天儘量不要下地！”

女人接了柺杖，一再道謝之後，就走進手術間守候丈夫去了。

薑寧看向薑大虎、薑二虎，“你們怎麼還不走？”

“阿寧侄女……”

薑大虎軟著語氣，“你看我們帶母親來一趟不容易，不如你……就給她看了吧！”

母親出來一趟，的確受不少苦，到現在二虎也沒讓她喝水。

薑寧瞥一眼無力靠在太師椅上的吳氏。

發病前後的兩人，相差太大了。

沒腦溢血之前的吳氏，五十出頭的年紀，頭髮還是烏黑，不說大富大貴，最起碼吃喝不愁。

把控著家裡所有的錢財的她，什麼時候都是精神抖擻、戰鬥力十足的。

而發病之後的吳氏，頭髮花白且滄桑，臉頰更是瘦的都凹陷進去了。

連人帶被子窩在太師椅中，竟然椅子還富餘一大塊。

小末把吳氏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再從資料庫調出之前的掃描結果。

【主人，吳氏的病情比從前厲害的多，應該是沒受到好的照顧所致。】

照顧？

薑寧相信肖茹是會為這個癱瘓的婆母儘幾分力的。

至於她另一個兒媳婦胡氏……那就不好說了。

“阿寧侄女，”薑大虎道，“你看二虎你也教訓過了，氣也應該出了，就幫我母親……”

“怎麼？”薑寧白眼一翻，“你當我是耍脾氣、記仇呐？”

她指指外面的天，太陽都開始偏西了，“哪有看病是你們這個時辰來的？”

如果他們來得早些，她可以先給吳氏做手術，她的腦手術昏迷的時間比較長，做完正好讓他們帶回家去。

但是現在，關節積液的男人占著手術間，一時半會根本走不了。

“我還是那句話，今日來不及了，你們明天趕早！”

見薑寧就是不鬆口，薑大虎看向弟弟。

以往遇到這種事，薑二虎肯定會不依不饒。

但是他先被薑寧踢，又被秦錚扔了出來，人已經老實。

他扯扯大哥的袖子，“要不，咱們就明天早早來吧！”

薑大虎瞪著弟弟。

心裡埋怨，要是他早早起床，也不會今天白跑一趟，還折騰的母親到現在沒喝一口水！

薑二虎不等哥哥同意，就把母親連人帶被子抱上驢車。

抱母親的時候，他聞到一股熱熱的、騷乎乎的氣息，硬屏這呼吸把母親放到驢車上，他厭惡的捂住鼻子。

“我的娘啊，都沒給你喝過水，怎麼就尿了呢？”

“早不尿晚不尿，偏偏我抱你的時候娘……”薑二虎甩甩手，然後拿起驢鞭趕車。

車猛的一動，把吳氏晃的一趔趄，薑二虎也不關注母親怎樣，隻往前趕車。

還是薑大虎追上車，把母親的身子扶正，吳氏才沒那麼難受。

目送驢車離開，曹益之轉身回藥堂。

不等他發問，薑寧就先道，“讓曹掌櫃見笑了，是我父親的繼母，和她生的兩個兒子……”

“原來如此……”事實和曹益之猜測的差不多。

見薑寧不欲多說，曹益之也不多問，此時已經過了正午，大家都還忙的沒吃東西。

見他還是要去叫酒樓的飯菜，薑寧拒絕，“曹掌櫃，不能讓你天天破費！”

她看看秦錚，“正好我送秦錚回學堂去，省的吳先生擔心。”

秦錚搖搖頭，“吳先生，不用擔心。”

薑寧詫異，“你不是偷溜出來的？”

秦錚點點頭，“吳先生，大奴，小奴，都知道……”

“都知道你出來？”薑寧更不解，“他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出來？”

“我是大人了，為什麼不放心我出來？”

“那是學堂，是學習的地方，你不好好在學堂呆著，出來做什麼？”

薑寧拉起他的手，準備把他送回學堂去，“走，我送你回去。”

秦錚卻撤回了手，“我，不回去。”

“為什麼不回去？”

“我要守著阿寧，有人欺負阿寧！”

薑寧摘了口罩，盯著秦錚含著細碎星辰的眼睛，“你跟我說句實話，什麼時候跟著我的？”

即便秦錚不說，她也能通過小末查到。

雖然在回春堂門口她沒有特意關注過，但是她的確感受到一抹熟悉的氣息跟著自己。

隻要讓小末把當時那道氣息和現在秦錚的氣息一對比，她也會有結果。

但是，秦錚說了。

“從阿寧送我進學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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