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磕完頭，起身把他的西裝拿起來，還給他。

傅燕城抬手接過，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一個涼，一個熱。

他強忍住想抓住她手的衝動，撒謊道：“爺爺說你答應了他一件事？”

他絲毫沒提老爺子臨終的遺言，反而是在詐盛眠。

在懸崖的那天，老爺子有沒有跟她說過什麼？

但其實那晚老爺子什麼都沒說，那晚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局，是賀舟的局。

這個局裡包含了老爺子，包含了那天遠足的所有人，也包含盛眠自己。

她想到連賀舟這個名字都是假的，那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針對傅家？

現在傅燕城這麼問她，也就想到自己答應了老爺子，要給傅家生個曾孫子。

這是承諾。

但這種事情，沒法對傅燕城說出口。

她轉身，作勢就要往山腳走。

傅燕城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緩緩跟上。

下山的時間比上山快，他莫名就想到遠足的那條路上，自己揹著她走，她給他講小時候的事情。

他跟盛眠經曆了生死種種，但唯獨缺少了最溫馨的時光，以至於想起來的時候，都是貧瘠的。

一直走到汽車前，他想送她回去，但是她的保鏢已經把車開過來了。

連句“再見”都沒說，她就鑽進了汽車裡。

傅燕城張張嘴，最後還是敲了敲她的車窗。

車窗落下。

“晚上不一起吃頓飯麼？”

盛眠看了一眼手機，“我今天有點兒事。”

“那明天？”

“明天要開會。”

“要開一整天？”

聰明人在聽到要開會的時候，就不會再問了，這明顯是托詞。

但傅燕城偏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也就讓氣氛變得安靜了下來。

“眠眠，你不想知道賀舟的真實身份麼？”

這句話成功把盛眠拿捏住了，她確實想知道。

無論山曉的人怎麼調查，賀舟這兩個字能代表的東西實在太籠統了。

沒有背景，照片，隻有一個名字。

“我的人和謝楓的人都在調查，應該馬上就能知道了，你想不想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這句話明顯是個陷阱，想的話，那兩人必須一起吃頓飯。

盛眠皺眉，“等你知道了再說吧。”

他的手指緊緊的扒著車窗，佯裝不懂，“那也得先吃飯了，我才有力氣去調查。”

這個無賴！

盛眠甚至都想直接把車窗關上，最好是把他的手指壓傷。

他的指尖看似漫不經心的壓著車窗，其實用了很大的力道，大到盛眠已經按了升窗鍵，車窗卻遲遲沒升上去。

她終於妥協，“傅燕城，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送你回去。”

跟他這麼僵持沒意義，盛眠直接就下車了，走去他的車上。

傅燕城都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麼快，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直到聽到她問，“還不走？”

他這才趕緊朝著自己的汽車走去。

激動的胸口酥麻。

但是盛眠要去的地方不是山曉，而是跟孟虞見過面的那所高中。

今天是週六，高三還是要補課。

她讓傅燕城在外面等，自己則先一步走進去了。

結果剛走到球場，她就看到了在打球的孟恪之，周圍全是圍觀的學生，看到孟恪之搶球成功的時候，現場的女人都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漂亮的三分。

一米八的身高，驚豔冷淡的臉，滿是青春荷爾蒙。

這樣的男孩子，一定很受歡迎。

盛眠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就知道傅燕城不會這麼乖的在汽車裡等。

注意到她的視線，他的語氣酸溜溜的。

“原來是來看男高啊。”

他就納悶了盛眠怎麼突然要來高中，現在看到最亮眼的那個高中生，快被這口醋給酸死。

嗬，還不如待汽車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