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她沒法伸手,隻能交給常景棣,可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重生前,她以為外祖一家是真心待她。
重生後意外發現連玨的事情,她連外祖的真心都不敢全然相信,隻剩下師父了。
那個見她可憐,把她從鬼門關拉回,又毫無保留傾囊相授的師父,不能出事!
雲晚意心下不安,點頭低聲道:“一切都拜托王爺了,還有一件事,昨晚宴會後,我去找過皇後。”
“她體內的毒還在,而且從她的反應來看並不知情。”
“什麼?”常景棣頗為疑惑:“她不是想用毒試探和陷害你?”
雲晚意搖搖頭,壓低聲音道:“我本也存著這個懷疑,所以並未把話說完,而是引導她去猜忌。”
“沒想到皇後喃喃自語,說什麼不應該,還有恨我,不該以這種手段。”
“皇後的事情我不清楚,不知道王爺知不知道點什麼?”
常景棣稍微一想,就想到了一個人。
他視線往上,和雲晚意的對上,做了個嘴型。
“皇上?”雲晚意看懂了,疑惑道:“皇上怎麼會以這種手段害皇後?”
“楊氏並沒多厲害,皇上要真恨皇後,可以找個錯出來廢後,關去冷宮或者是貶為庶人甚至要命都行。”
“因為還有固倫公主。”常景棣似乎想到了什麼,勾了勾嘴角,漫出一抹嘲諷:“皇上還不是皇上的時候,就娶了皇後。”
“隻不過,他隻給了側妃的位置,並沒有給她正妃的名分,誰都知道皇上心中有個的不到的人。”
“那個女子叫嫧靈,他親手把嫧靈送去和親,遠離上城,這件事皇後也在其中充當了重要角色。”
“嫧靈心頭或許也曾有過皇上,但抵不過恨意,這一去在也沒了音訊,之後皇上登基,皇後從側妃變成皇後,兩人心照不宣不提往事。”
“可皇上的每個孩子,名字裡都有嫧的影子,常沐澤,常青則,常應舴……不管是哪一個澤,都是為紀念嫧,他一直叫她嫧嫧。”
雲晚意聽的一頭霧水:“這嫧靈到底是什麼身份,皇上若真喜歡,可將她收做妃子,哪怕身份低一點,為何要送去和親?”
“就是因為嫧靈的身份。”皇上似笑非笑,面上都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嫧靈是故去的新武將軍之後。”
“也算太後母族的侄女,太後把嫧靈認做了義女,還曾下告常氏的先祖,張榜昭告天下,這種情況下,皇上怎可冒失去一切的風險,和嫧靈在一起?”
皇上那時候還不是皇上,豈能和妹妹在一起,哪怕是義妹也不行,否則便是枉顧人倫!
雲晚意越聽,面色越是古怪:“真夠噁心人的,不能給人身份,又愛上人家姑娘,後又因為這所謂的愛,把人送去和親。”
“人走了又故作深情,可這一切,關皇後什麼事?”
“皇後是出主意的人。”常景棣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挑眉道:“當年是皇後建議把嫧靈送去和親的。”
“皇後也是為了皇上好,那時候儲位懸空,皇上和七哥五五開,這種事情一旦被人發現,便是萬劫不複。”
“太後其實也知道些內情,順勢應下了皇後的提議,皇上因為此事記恨皇後,和皇後除了在潛邸時候生的固倫公主外,並無其他孩子。”
雲晚意想到皇後說,她也曾有個男孩兒,可惜失去了,連帶她做母親的能力。
想必,是後來誕下了死胎。
這死胎是不是有皇上的手筆,就難說了。
雲晚意有些唏噓:“皇後錯恨皇後,怎麼又如此喜歡固倫公主?”
常景棣面上更顯鄙夷:“因為嫧靈,嫧靈沒去和親前,經常往潛邸跑,那時候皇後就生下了固倫公主,嫧靈很喜歡她。”
“真是開眼了。”雲晚意毫不掩飾的翻了個白眼,說回正題,道:“說深情又不深情,辜負了兩個女人。”
“說不深情,每個後妃生下的孩子,都如一場笑話!”
她咬牙切齒的樣兒,像極了急眼的小兔子。
尤其是那兔毛圍脖,更是活靈活現。
常景棣都懷疑她下一刻要跳起來咬人,忍不住提醒道:“好了,說回正題,皇後肯定是懷疑皇上下毒害她。”
“對。”雲晚意收斂了神色,歎道:“皇後這些年對皇上,肯定是有愛的,隻可惜陳年往事錯人。”
“知道皇上給她下毒,皇後那顆心也該死了,便是我們能利用的時候。”
“利用皇後?”常景棣揚眉道:“她還有什麼好利用的?”
“最近的事,是林逸從中作梗,可有些事,他必須通過皇上去做,否則名不正言不順。”雲晚意分析道。
“皇後是最能接近這些事的,我們可以從她那邊獲取資訊。”
“太過複雜了些。”常景棣不是很讚成:“且愛恨就在一瞬間,皇後若臨陣倒戈,我們會陷入被動。”
“我握著固倫公主的把柄。”雲晚意狡黠一笑:“雖然我不可能出賣固倫公主,但這也能成為牽製皇後的手段,不是嗎?”
“就算是為了固倫公主,她也會選擇和我合作的!”
常景棣依舊覺得過於冒險:“她愛女心切,一切都難說。”
“放心吧。”雲晚意笑了笑:“大家都是女人,她被皇上害了大半輩子,怎麼可能還心軟。”
“況且有些事,隻有皇後去做,才能掩人耳目。”
見她實在堅持,常景棣隻能無奈道:“萬事小心,留一線生機。”WWW.7ЭΖω㈧.℃oM
雲晚意知道他的意思,點頭,道:“我會有分寸的,王爺不是還得去給太後請安,我也要去看晨妃幾人了。”
常景棣找的蠱師雖然是個半吊子,卻能分辯出蠱毒的種類。
雲晚意知道這些蠱的名字和用法,雖不能完全解開,也能依靠針法和藥物壓製住蠱性。
從晨妃宮中到元妃再到林美人,一一施針後,已經接近中午了。
雲晚意回壽寧宮時,那些個前來請安的人,全部散了,隻剩下常景棣還在。
“好,人終於回來了。”太後瞧著雲晚意進門,忍不住打趣常景棣道:“你往年雖也孝順,斷沒耐心陪著說這麼久的話。”
“今年還不是念著晚意在,她回來了,你們有話說話,坐了一上午,實在是累得慌,趁著太陽好,哀家得去轉轉。”
兩人才見過,該說的也都說了,太後一走,屋內陷入了安靜。
“你還要在宮中待多久?”常景棣打破沉默,道:“婚期越發近了,總不能從宮中出嫁。”
“還要幾日。”雲晚意猶豫著道:“我想等師父現身後,一起離開。”
“隻有他在我身邊,我才能完全放心,再說皇上並未打消對我身份的懷疑,婚期……”
“婚期一定能如期舉行!”常景棣截住她的話,道:“昨日皇上就派人暗查去了,由於蘇將軍提前做好準備,沒能查出什麼來。”
“常牧雲那邊雖捏著吳大貴一家人,但也不能成為實證,就看老太太會不會繼續鋌而走險了,她若冒險,就是你擺脫嫌疑的最好時機。”
不管是皇上,還是林州雲家的人,都派人去查雲晚意身份的事了。
老太太進宮一趟,卻無功而返,氣的連昨晚的年夜飯都沒吃。
今早也無心聽子孫們拜年,在得知事情毫無進展後,大發雷霆:“雲晚意不是蘇錦親生的,為何找不出證據。”
“當年伺候在蘇錦身邊的丫鬟婆子小廝,還有蘇家的幾人,我不信真能做到滴水不漏,再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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