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恒益當即嗬斥一聲,打斷櫻草要說的話:“夠了,雲柔柔如此惡毒,本就不是我雲家真正的血脈,來人……”
“淮安侯急什麼?”充當看客的常景棣慢悠悠的轉動輪椅往前,道:“瘟症茲事體大,這丫頭既然要說,可要說明白。”
“你出言阻攔,倒顯得心裡有鬼,莫不是於你也有關係?”
雲恒益身子一抖,趕緊訕笑著道:“王爺說笑,微臣再大的膽兒,也不敢拿百姓和自個兒的生命開玩笑啊。”
“那就讓這婢子繼續說下去。”常景棣神色淡淡,轉動著手中的柱子,慢條斯理道:“一個字也别漏了!”
櫻草得了命令,往下接著道:“這場瘟症就是二小姐和三皇子故意為之,為的是什麼,奴婢目光短淺,不好置喙。”
“二小姐知道大小姐有王爺您庇護,如今在想著法讓您死!”
雲恒益聽的冷汗直冒,給櫻草使了好幾個眼色,櫻草卻恍若不懂,還在繼續:“當初老太君的病,亦是二小姐所為。”
“她知道大小姐給老太君調理身子,妄圖傷害老太君來陷害大小姐,和舅夫人的事是一個道理。”
相比起有理有據的訴說,櫻草這種想起來一個說一個的樣子,更自然很多。
等了一等,見櫻草沒有再說,老太君歎了一聲:“就這些了嗎?”
“還有!”櫻草一拍腦門,恍然記起似的,道:“當初的二小姐雲朵朵,也是被現在的二小姐害死的!”
“什麼?!”秦霜驚呼一聲,快步走到櫻草跟前問道:“你再說一遍?!”
“朵朵小姐的確是被二小姐所殺。”櫻草十分篤定,帶著惋惜道:“當時雲朵朵小姐太得寵了,二小姐嫉妒不已。”
“她藉著年紀小,把雲朵朵小姐和簌簌小姐推下水,本意是要殺了兩位小姐,沒想到簌簌小姐命大活下來。”
“可惜了朵朵小姐,還那麼小,什麼都沒做錯,就被她的嫉妒害死。”
雲朵朵可是老太君的心頭肉,老太君又驚又駭,當即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櫻草笑了笑,瞎著一隻眼,表情有些猙獰:“奴婢是家生子,自小跟在二小姐身邊伺候,當然是親眼看到二小姐推兩位小姐的一幕。”
秦霜難以鎮定,哭著質問道:“你當年為何不說?”
“奴婢那時年歲也不大,說出來無人相信。”櫻草深吸一口氣,歎道:“再說大夫人風頭正盛,大小姐又一幅無辜做派。”
“知道真相的人全死了,奴婢豈敢說?”WWW.7ЭΖω㈧.℃oM
“竟是這樣,朵朵,你死的好冤枉啊。”秦霜哀嚎一聲,昏倒在地。
這一聲淒厲的叫聲,如同喊進了老太君心裡。
“把二夫人扶進去!”老太君吩咐過後,再也顧不得身份,拿著柺杖衝到雲柔柔身邊一頓亂打。
雲柔柔被捂著嘴,喊不出來,隻斷斷續續的發出嗚咽。
直到老太君累了,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櫻草的種種招供,實在令人髮指,在場的人,無不覺得雲柔柔心思歹毒!
這時候的雲柔柔,已經逐漸放棄掙紮。
她如同死狗一樣被按在地上,周身疼的很,眼淚和落雪還有地上的水混成一團,無比難看。
别說榮華富貴,名聲和尊嚴了,她現在比喪家之犬還要淪喪。
又是一番沉默。
還是雲月如,用帕子半掩著口鼻,無比震撼的打破了這份沉默:“真看不出來,雲柔柔瞧著溫柔膽小,居然有一幅蛇蠍心腸。”
“好在晚意有本事,不然早就不知道被她害成什麼樣兒了!”
“唉,聽的我都不忍心。”雲翠如接過話,道:“也是難為這些跟在她身邊的婢子,要為她作惡還要擔驚受怕。”
“好在這婢子及時醒悟。”王氏歎了一聲,道:“否則大家還不知道要被矇在鼓裏多久。”
“最可憐的是那小朵朵。”林州太夫人蹙著眉,道:“那麼小,卻遭了毒手。”
“誰能知道雲柔柔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雲鼎天百感交集,朝雲恒益道:“你呀,糊塗啊!”
……
眾人聲討之際,從強子枕下搜到的銀簪子,還有白梅苑的杏兒,也被帶到了大家跟前。
杏兒遍體鱗傷,間接佐證櫻草的話,而且她的證詞和櫻草如出一轍,不過杏兒隻說了她去雲柔柔身邊伺候發生過的事。
但,她那些證詞,更加毒辣——事關瘟症,可不是能輕易罷了的。
人證物證都在,人證還是雲柔柔身邊的幾個心腹丫鬟,這一次,雲柔柔是無法翻身了!
雲恒益怒不可遏,狠狠罵了一通,最後下令道:“雲柔柔惡毒至極,年幼就殺了朵朵,後又殘害淮安侯府老太君和大小姐,殘害蘇將軍府少夫人。”
“還與人勾結企圖殘害鎮北王,種種罪證罄竹難書,她本就不是我們淮安侯府的血脈,是蘇錦念在多年情分,才給她體面。”
“如今不管是誰求情,都是留不得她了,來人,把雲柔柔拖去柴房關押,明兒一早送去官府!”
雲恒益說完,老太君想到了什麼,蹙眉道:“我素來就覺得雲柔柔不是善類,就蘇錦被她蠱惑。”
“蘇錦那性子實在難纏,年關將至,蘇將軍府要回來了,免得鬨出誤會,保險起見,還是讓她來親自瞧瞧。”
“看她疼愛多年的女兒到底是什麼魔鬼,同時,也要問清楚她在朵朵的事情中充當什麼角色,若是參與,我絕對不可能原諒她!”
雲恒益蹙著眉,想到蘇錦最近的作為和可憐的朵朵,倒也沒反駁,讓人去竹園叫蘇錦。
這一去,自然發現蘇錦和綠荷死亡多時。
眾人又是被這訊息驚了一瞬。
蘇錦的身份不同,口鼻流血,肯定要報官請仵作前來驗證。
查驗後確定是中毒而亡,這筆賬又一次算到了雲柔柔身上。
畢竟,自打蘇錦被關在竹園後,對外,隻有她去看望過!
雲柔柔最後的希冀也消失,被拖入冰冷的柴房,隻等明日去官府……
鬨劇結束,老太君疲憊至極,同時又對雲晚意歉意萬分:“要不是你今晚在靜園,這攤子事免不得把你牽扯其中。”
“唉,這萃蘭苑你也住不成了,去我院子裡擠擠吧。”
“這麼晚,我就不打擾祖母休息了。”雲晚意看了一出好戲,神色間皆是輕鬆:“把偏屋收拾一番還能住人。”
“就是被雲大誌這麼一鬨,主屋往後是住不得了。”
她這是在提醒雲恒益,雲年富一家還沒處理呢!
雲恒益想櫻草的證詞,不可能繼續留下雲年富幾人,當即讓人把這家人趕出去,雲大誌也要送官處置!
自此,這一番鬨劇,才算徹底落下帷幕。
常景棣微微掀起眼皮,和雲晚意四目相對,眼底都是欣賞的笑意。
他借醒酒的藉口留下,無非是擔心淮安侯府顧著顏面不肯處罰,或者林州雲家的人仗著長輩的名頭壓著此事。
沒想到雲晚意設計的如此周全,不僅全身而退,還給他意外之喜——杏兒幾人作為人證,也被送去官府。
牽連瘟症,常牧雲也有麻煩啦!
眾人一一散去,萃蘭苑陡然空了,幾個婢子在打掃著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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