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功夫,雲恒益又讓福伯審了一遍相關的下人。
此時的雲柔柔,臉色早就不複剛才的得意。
她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那下了魅藥的酒水,是給雲晚意準備的,怎麼會被小廝誤服?
不是再三叮囑過,一定讓那小廝確定酒水會到雲晚意手中嗎?!
雲柔柔吸了一口氣壓住慌亂,側身低聲問櫻草:“這其中,誰是你收買的人?”
櫻草指著被扣押的強子:“他。”
雲柔柔身子一晃,當下急了:“既是收買的他,為和藥被他吃了?!”
“不知道。”櫻草神色淡然,語氣中沒有半分慌張。
雲柔柔再遲鈍,也察覺出了問題,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咬著牙低聲問道:“是你乾的?!”
不等櫻草回答,去樓子裡拿藥的人已經回來了。
服過解藥,雲大誌和強子皆是恢複清明,同時,兩人也被眼前的陣仗驚呆了,一時間發矇的很。
“今時今日,我淮安侯府出瞭如此醜事,自要個真相大白。”雲恒益狠狠盯著兩人:“不想死,就把你們的所作所為說出來。”
“否則本侯不介意拿你們二人的屍骨,來填淮安侯府的清白!”
雲大誌暈暈乎乎,周身凍得僵硬,又被這從未見過的陣仗嚇的失禁,哪裡說得出話。
倒是那強子,聽到關乎生死,二話沒說,當即大聲哭喊:“侯爺,小人是被人收買,一時鬼迷心竅啊,小人是被陷害的!”
“誰收買的你,一五一十說出來。”老太君厲聲嗬道:“别說廢話!”
強子想到櫻草的身份,立刻乾嚎著:“二小姐,是二小姐!”
在人群後的雲柔柔身子一顫,抖如篩糠,正打算趁大家沒注意到她,悄悄離開。
剛轉身,就碰到被驚蟄推著前來的鎮北王。
常景棣擁著暖手爐子,嘴角帶著笑意:“二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雲柔柔第一次看到鎮北王對她笑的這麼燦爛,頭皮發麻,支吾著說不出話。
其他人也被常景棣這一聲引過視線,皆看到了捂著臉的雲柔柔。
“雲柔柔,還不滾過來說清楚?”雲恒益顧不得鎮北王,高聲叫道。
這些場面,從雲晚意回來後,雲柔柔經曆了不止一次。
每一次都是抓個婢子頂包,以認錯加上蘇錦的袒護而告終,最多也就是被禁足罰月銀罷了。
她覺得這一次也是如此,身邊還有櫻草這有問題的賤婢頂罪呢!
加上她和常牧雲還有婚約在,不看僧面看佛面,淮安侯府投鼠忌器,不會太過分。
再不濟,蘇錦那蠢貨也會拚死維護!
想到這,雲柔柔快速調整好狀態,一臉委屈的撲到中間跪下,聲淚涕下:“父親,女兒聽動靜不小,好奇之下私自出來的確不對。”
“可這小廝的指控和女兒無關啊,女兒冤枉,實在冤枉!”
“讓那個小廝繼續。”雲恒益沒搭理雲柔柔的哭訴,指著強子道:“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和雲柔柔當面對質。”
這時,秦霜又補充了一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話不能亂說,你確定是二小姐親自收買的你,别是被什麼丫鬟給矇蔽了,鬨出誤會!”
強子聽到這話,陡然想起之前府內的幾樁事。
二小姐身邊都死了幾個心腹了,如果不咬死她,隻怕又是婢子頂罪,到時候他不死,日子也不好過!
強子很快想到其中關竅,忽然咬著牙,發狠道:“是,就是二小姐,小人在府上多年,絕不會認錯,二小姐親自收買小人。”
“她給了小人二十兩銀子和一根銀簪,又給小人一包藥,讓小人想法子把藥下在大小姐酒水中,此外,還單獨賞了小人一壺好酒。”
“沒想到給小人的好酒中才是下了藥的,小人不知道二小姐為何如此陷害,但求各位主子明察,小人句句屬實!”
“二小姐給小人的銀簪還在,侯爺不信可派人去小人枕下搜!”
不需要雲恒益發話,福伯已經叫人去了。
“胡扯,到底是誰教你這麼說的?”雲柔柔大聲喊冤,道:“我從未見過你,更沒給你銀子。”
說著,她故作沒發現櫻草的背刺,陡然轉向身後的櫻草,瞪著眼厲聲道:“是你,是你這賤婢聯合外人要陷害我,肯定是了!”
“能接觸到我東西的,也就是你了,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櫻草那張駭人的臉上,也滿是難以置信。
她瞪著雙眼,後退幾步跪下驚慌道:“小姐,是您和奴婢一起去的,您忘了嗎,這麼多人面前就承認了吧,抵賴不得的!”
雲柔柔比櫻草還要驚駭,如見了鬼似的,猛然搖頭:“櫻草,你,你到底怎麼了,我什麼時候跟你一起去收買的小廝?”
“三日前的晚上。”櫻草害怕的渾身發抖,道:“您把杏兒打個半死,穿上她的衣裳,和奴婢一起喬裝出門的。”
“當時奴婢還曾勸過您要三思,您說恨毒了大小姐,要一石二鳥,讓大小姐名聲掃地,再讓小廝死無對證。”
“杏兒可以作證,她聽到了奴婢和您的全部對話!”
雲柔柔要用這一計時,櫻草的確勸過。
可惜,雲柔柔一心要報複,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到了現在,雲柔柔算是徹底清楚了,櫻草這賤婢瞧著是忠心耿耿,實則早就被雲晚意收買了!
她渾身顫抖著,既是驚又是怒。
可再複雜的情緒,也不得不先把眼前的嫌疑洗刷,雲柔柔紅著眼,低著頭委屈萬分道:“胡說,我沒和你去過,是你這賤婢陷害!”
櫻草無比失望的搖搖頭,跪著朝老太君的方向挪動,痛聲道:“老太君,二小姐執迷不悟,奴婢伴隨二小姐長大,實在不想看她一錯再錯。”
“今日,奴婢願將二小姐所作所為全盤拖出,隻求老太君和侯爺給二小姐一個改過的機會!”
雲柔柔猛然抬頭,死死盯著櫻草。
老太君把主仆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裡,沉聲道:“說!”
這份上了,雲柔柔還想阻止:“櫻草,你我主仆多年,你真要為了别人,把我害死嗎?”
“奴婢以生命起誓,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千真萬確。”櫻草朝天舉起手,道:“如有半句謊言,死後墮入畜生道,永世淒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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