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冷冷的掃過他,沒再說話,隻朝雲晚意道:“走。”
雲晚意也不想繼續呆下去,趕緊過去接過驚蟄手中的輪椅推手:“我推王爺。”
常牧雲看著他們二人的身影,並未繼續阻攔。
他的視線,緩緩落在手中的黑曜石上。
雲晚意說得沒錯,他手中,並非玄門算卜子的貼身之物垚石,而是根據描述和傳言,精心製作後類似垚石的黑曜石。
為的,就是誆騙雲晚意,試探她的反應。
追風看他毫無反應,低聲道:“爺,是不是咱們弄錯了,雲大小姐當真不知道玄門?”
常牧雲捏著黑曜石逐漸用力:“不可能,人在極度緊張時,下意識的反應不可能偽裝,她剛才明顯有細微顫抖!”
“可,咱們的確沒有任何人驗證此事。”追風不解:“雲大小姐的反應,也能理解為她因為您的話而害怕發抖,您為何能篤定是因為算卜子?”
常牧雲終於收回黑曜石,冷聲道:“直覺。”
追風皺著眉,歎了一聲,沒繼續問下去。
而常牧雲,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茶香在嘴裡溢開,思緒隨之會到午夜的夢中。
他能篤定猜測,全是因為最近的夢境。
不管何時,不管何地,隻要他睡著,總能夢到雲晚意,夢到很多似乎發生過的畫面。
那些畫面縈繞不散,太過於真實,連雲晚意師從算卜子,也是夢中她親口和他說的。
饒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至於如此頻繁。
他心有疑惑,專門問過司天監的監主林逸,這夢境為何縈繞不散,會不會真的有另外的時空。
林逸的回答很模棱兩可。
常牧雲越發相信,他在前世,亦或者另一個時空,絕對和雲晚意出現過交集。
這個猜想,讓他更是瘋狂。
他要用卜運算元的東西,來試探雲晚意。
隻要她真是算卜子的傳人,就足以證明夢境的真實性!
常牧雲煩躁的將茶一飲而儘,既然是宿命,他定會得到雲晚意!
雲晚意絲毫不知常牧雲的瘋狂。
兩人剛出門,常景棣給驚蟄使了個眼色:“去。”
驚蟄明白他的意思。
可實在是忍不了,硬著頭皮低聲勸道:“爺,三皇子有句話說的沒錯,到底在上城,天子腳下。”
“皇上對您本就忌憚,哪怕三皇子不受皇上喜歡,終究是皇上的親兒子,您若是對他動手,難免要加重皇上疑心。”
“行為會被聖上認定是挑釁,退一步說,如此行事,傳言不好聽啊!”
常景棣的臉色一如先前,比外面的天氣還要陰沉:“讓你去就去,出了事,本王自然是一力承擔!”
雲晚意這才明白,常景棣要驚蟄帶人真去三皇子抄家!
她也沒想到常景棣如此大膽,趕緊順著驚蟄的話勸道:“他說的沒錯,常牧雲為人陰險,沒必要這麼做。”
“他屢次不安,肖想皇嬸。”常景棣和雲晚意說話時,儘量壓製煩躁,撥弄紫檀珠子的動作越發加快。
“本王是殘了,不是死了,若這等行為都能忍,豈非叫人看笑話,驚蟄,趕緊去,本王不希望再說!”
驚蟄看出常景棣的心意,不敢再勸,隻能將目光轉向雲晚意。
希望她能說服鎮北王!
也隻有她,能在鎮北王盛怒時候開口!
不需要驚蟄的暗示,雲晚意也會勸常景棣:“王爺要對三皇子下手我管不著,可抄了三皇子府,萬萬不可。”
“王爺執意如此,就是將我放在風口浪尖,到時候人人唾罵我是狐狸精,惹得王爺叔侄成仇!”
常景棣抬眸和她四目相對:“可他,的確對你有不軌之心!”
“齷齪的人多了去了。”雲晚意蹲下,和他視線齊平:“王爺要對付這等人,也可用齷齪的法子!”
“你有主意?”常景棣伸手拉著她,讓她站好。
“他以前肯定會避開王爺的鋒芒。”雲晚意若有所思,道:“如今卻敢和王爺半是公開的叫板,定有助力。”
“除開宮中那位,隻怕還有别人。”
常景棣聽懂她的暗示,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那些助力很快會消失的。”
“别輕敵。”雲晚意俏皮的眨眨眼:“他暗藏之下的本是,遠比我們想的要厲害。”
“好。”常景棣應聲後,才想起來的目的:“你風寒未愈,怎麼還是出來了?”
茶樓門口,正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泰和醫館。
雲晚意歎了一聲:“泰和醫館有問題,我實在是可惜洪鐘,這才出來,再說我的病隻是風寒,好很多了。”
“那也不行。”常景棣把手中的暖手狐皮套子遞給她,道:“上馬車說話,洪鐘等會就能出來了。”
“嗯?”雲晚意沒接,疑惑道:“尹家的人還在這兒大張旗鼓的鬨事,問題如何擺平?”
“王爺猜到您會出手,害怕您會勞心費神,不利於養病。”驚蟄忍不住,快人快語,解釋道:“所以派人提前讓人打聽清楚。”
“尹家一家子人多嘴雜,人心不齊,不容易瞞住秘密,他們無非要銀子,很好打發,倒是這泰和醫館,背後有一股勢力,似乎要趕走打壓洪鐘!”
“這股勢力,我們暫時還沒查到!”
常景棣沒有責怪他多嘴,補充道:“從現在查到的東西來看,泰和醫館極有可能和常牧雲有關。”
“但,也隻是推測,不能斷定,常牧雲要悄無聲息培養這麼多人,很難。”
說來說去,還是他有幕後推手!
雲晚意嗯了一聲:“我先替洪鐘多謝王爺。”
“早就說過,你我之間,無需言謝。”常景棣視線灼灼。
雲晚意避開他的眼神,看向依舊未散的人群:“他們還守在這做什麼,官府的人都來了。”
“他們利用尹家的人,我們也行。”常景棣眼睛微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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