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請大夫,自然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隻有雲晚意睡了個好覺,都要到早膳時間了,才悠悠醒來。
“小姐怎麼不多睡會兒?”夏至打起帷帳,小聲道:“府上亂的緊,侯爺,老太君和大夫人都派人來問過您,被小滿給打發了。”
“問我做什麼?”雲晚意伸著懶腰,如一隻剛睡醒的貓似的:“瘟症不是尋常能治,難道還真指望我和神仙一樣?”
夏至笑了笑,遞上準備的衣裳,道:“侯爺下令,外頭的大夫進不來,您醫術又拔尖兒,不指望您指望誰?”
“也正是這份底氣,小滿早晨才敢直接拒絕他們,瞧您最近辛苦的,眼下都起了烏青,也就他們不知道疼人,儘是折騰。”
“他們若真清楚疼人,也就不會是非不分了。”雲晚意穿好衣裳,無奈道:“洗漱完先去老太君那邊看看。”
一夜,天氣驟變。
昨兒還隻是飄了一會兒雪花,打開門已是銀裝素裹,覆了厚厚一層白雪,看來夜間下的很大。
剛出萃蘭苑,迎面就碰急急慌慌的雲懷瑾和雲懷書。
兩人來不及打傘,身上頭上落了不少雪花。
“晚意,你沒事吧?”雲懷瑾快步上前打量著雲晚意,話裡滿是擔憂:“昨晚過來看,你已經休息,不好打擾。”
“雲柔柔既是瘟症,你一定要注意,免得自己沾染上。”
她還沒搭話,又聽雲懷書關切道:“既是瘟症,也不是你一個弱女子能解決的,外邊已經有了風聲,大不了請别的大夫。”
“你若覺得疲累或者危險,直接撂挑子,沒人敢說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除了雲懷瑾,雲懷書已經能自如的對她示好了。
可惜,這份好來的太晚,雲晚意對此毫無波瀾,淡淡點頭,客氣又疏離:“你們也要注意。”
兄弟兩人對她這個態度,有些失望,對比起來,他們是發自內心的著急擔憂。
而雲晚意明顯淡然,絲毫沒有感動,連别的情緒都沒見到。
也是,從前他們或明或暗偏袒雲柔柔,傷了雲晚意的心,豈是一朝一夕能暖熱乎的?
兩人也隻是稍稍落寞了一下,就回過神。
雲懷瑾歎了一聲,道:“我知道情況不好,不管如何,咱們是一家人,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雲晚意又點點頭。
“你要出去?”雲懷書瞧著她還帶了些東西,疑惑道。
雲晚意嗯了一聲,面上還是淡淡的:“老太君年事已高,瘟症對她而言很是危險。”
“我們正好要去看祖母,一起吧。”雲懷瑾接過話,道。
雲懷書有些不接:“我們不是剛……”
雲懷瑾胳膊肘拐了拐雲懷書,雲懷書這才後知後覺改口:“我們剛商量過,也準備去看祖母,一起。”
雲懷書要說的,隻怕是他們剛去看過祖母,雲晚意看破沒說破,也沒再接話。
幾人到了靜園,老太君看到雲懷瑾兩兄弟,也是詫異了一瞬:“你們二人不是剛……”
“祖母,我們剛還說起您呢。”雲懷瑾自然的結果話茬,揹著雲晚意使了個眼色,道:“正好碰到晚意,就一起過來了。”
老太君這就懂了,知道兩兄弟肯定是為了接近雲晚意,順勢道:“府裡不太平,你們幾人少出院子為好。”
說完,又看向雲晚意,多了幾分關切:“晚意,你昨兒去看過雲柔柔,沒被她牽連吧?”
雲晚意搖搖頭:“瘟症剛起,還不知道如何傳染,我特意戴了面紗,沒直接接觸,應該沒事。”
“謹慎些總是好的。”老太君臉上蒙上了一層憂色:“古人說,瘟症起,白骨成山,也不知道這一次要多久消退。”
“晚意,你是大夫,有沒有什麼方子,能暫時穩住瘟症?”
雲晚意苦笑道:“不是天災引起的瘟症,來的莫名其妙,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更别說解瘟症的藥了。”
“那,雲柔柔和她院子裡的人怎麼樣?”雲懷書到底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已經看清了雲柔柔是什麼人,可蘇錦的事情上,他還是覺得對雲柔柔不公平,有所虧欠。
“雲柔柔周身都是膿瘡,情況不容樂觀。”雲晚意蹙著眉,道:“至於白梅苑其他人,也就一個面生的婢子安好。”
“她新換上的貼身婢子情況十分嚴重,隻怕問題,就是從她們二人身上起的。”
“情況這麼嚴重?”老太君隻感歎了一句,並未多問,凝神道:“足不出戶,也不知道外頭情況如何。”
“我聽派出去打聽的人說,已經傳出風聲。”雲懷瑾神色凝重,道:“有的說起了瘟症,有的說瘟症是逆賊帶來的。”
“眾說紛紜,甚至還有說和鎮北王有關……”
雲晚意眉心擰的更緊:“怎麼會傳出和他有關?”
“有人說,是在鎮北王府發現的第一個瘟症病人。”雲懷瑾也不確定,轉而安撫道:“多事之秋,堵不住悠悠眾口。”
“大家就是胡說的,你别在意。”
雲晚意想到昨日大寒前來傳話說的那些,隻怕,常景棣怕她擔心,有所隱瞞!
等下還得想辦法去鎮北王府一趟!
雲晚意滿心都在想常景棣的事,和老太君說了幾句話,就出來了。
雲懷瑾看她心不在焉,猜到一二,主動道:“你是不是想出去,府上戒嚴,大門是走不了的,我帶你從後門走。”
雪落得很厚,瞧這天氣,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放晴的,翻牆頭肯定有痕跡。
可她也不想欠雲懷瑾人情。
雲懷瑾也想到這點,低聲道:“就當還你當時的人情,你不欠我。”
“那就勞煩大少爺了。”雲晚意依舊客氣而疏離:“我回去收拾一番,等下去後門等。”
她拿好東西去後門,雲懷瑾已經準備妥當。
門外,赫然是踏雪尋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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