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族的人不可能近蘇震天的身,除非,他身邊有細作!
雲晚意現在才想到這個可能,後背頓時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蘇震天身邊就有細作,那蘇威悄悄帶著他回來的事,不就被人知道了?!
情況緊急,雲晚意也顧不得太多了,直接朝外邊叫道:“寒露!”
寒露剛歇下,聞言趕緊穿戴完畢趕來:“小姐,出什麼事了?”
“去蘇家找舅舅。”雲晚意說著,取下頸間蘇老夫人給的鴿血紅寶石,道:“不走前門,直接潛入。”
“府邸靠後便是主院,門口有一顆很大的桂花樹,那便是舅舅的院子,你帶舅舅前來。”
寒露從未見過雲晚意如此急迫的樣子,接過墜子小聲詢問道:“敢問小姐,是因為什麼?”
“事關軍營。”雲晚意沒有多說,隻道:“讓舅舅小心些,别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寒露不再多問,收起墜子從窗戶躍出去。
雲晚意回到榻前,繼續施針。
寒露離開時,正好被前來德善堂的常景棣撞見。
常景棣做的是帝景的打扮,他知道蘇震天回來了,還傷的不輕。
不過,以鎮北王的名頭前來實在不妥,也怕引起雲晚意的反感,隻能化作帝景先來試探下情況如何。
驚蟄也看到了寒露匆忙的背影,疑惑道:“她這麼著急去哪兒,難道是去鎮北王府找您?”
“不是。”常景棣微微蹙眉,回頭看了眼德善堂三樓亮著燈的位置:“可能是去辦别的事了,我們先進去看看。”
德善堂早就關門了,章掌櫃和王德發不在,門沒鎖,帝景身份特殊,進出隨意,壓根不受打擾。
雲晚意施針後下樓打熱水,瞧著大廳中的帝景嚇了一跳:“帝公子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帝景環顧一週,疑惑道:“章掌櫃呢?”
“他出去辦事了。”雲晚意頓了頓,將方子的事大致說了說,解釋道:“那方子必定出事。”
“不想連累德善堂,隻能辛苦章掌櫃和王德發連夜出去收尾。”
“他們失職,辛苦也是應該的。”帝景看著她手中的空盆子,故作疑惑道:“你不住在這,打水做什麼?”
“我……”雲晚意想了想,改口道:“一個朋友估計染了瘟症,挪在這養病,别人不好靠近,我來照顧幾日。”
常景棣清楚,瘟症隻是用來掩人耳目的藉口,免得别人好奇上樓瞧見蘇震天。
聞言還是故作詫異,道:“瘟症,那你豈不是也危險?”
“我已經找到解決的法子。”雲晚意不想他繼續問下去,話鋒一轉,疑惑道:“這麼晚了,帝公子前來有何時?”
常景棣順勢轉變話題,指著腿隨口道:“不知為何,今日我這腿疼的厲害,想來拿點止疼的藥物。”
雲晚意放下盆子,蹙著眉上前兩步道:“我給公子瞧瞧傷處,你這幾日沒騎馬或者大幅走和跑吧?”
帝景早就停藥了,每隔一日施針排毒,不可能無故出現大疼的情況。
常景棣聲音裡帶著幾分不自覺的委屈:“上回你警告過,我十分謹慎,哪裡還會違背?”
他的傷處恢複的很好,早就癒合,隻是先前被其他大夫的治療法子摧殘狠了,那道疤痕分外明顯。
至於其他,肉眼看不出什麼。
傷口無礙,難道是毒性再發?
雲晚意索性就著蹲下的姿勢伸手把脈。
常景棣從外邊來,手涼的很,雲晚意溫熱的小手剛搭上去,刺的忍不住往回縮了一下。
常景棣意識到這點,收起手道:“我的手涼,稍微等會,别冰著你。”
說著,又吩咐驚蟄,道:“去打點熱水來。”
“沒事。”雲晚意不由分說拉起他的手腕,道:“把脈而已,適應一下就好了。”
雲晚意的手很瘦,卻軟的不可思議。
帶著溫熱的小手淺淺點在他的手腕,她瓷白纖細的手和他粗大的手相映,有種别樣的氛圍。
他再三剋製,才忍住伸手握住她柔荑的衝動。
常景棣面具下的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笑意——真好,還有兩個月,她就是他的了!
雲晚意絲毫不知常景棣心中所想,隻當他是帝景,垂著眼眸仔細感知他的脈搏。
越是把脈,她的眉心就越是擰巴著。
脈象和先前幾次把脈一樣,並無異常,這就奇怪了,傷口沒情況,脈象沒情況,帝景不可能無緣無故覺得腿疼。
難道,是她醫術還是不夠,不知這附骨之疽的後症?
也不可能啊,師父當日教的十分細緻,後症說的明明白白!
雲晚意仔細想了想,抬頭問道:“公子這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常景棣正帶著笑意看雲晚意,她冷不丁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常景棣沒來得及做好表情,也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比平日多了幾分呆滯:“啊?”
雲晚意沒錯過他露在外邊的眼睛,帶著明顯的笑意。
不是說腿疼嗎,還能笑得出來?
雲晚意眉心都要堆在一起了,壓下懷疑重複道:“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常景棣收起笑意,故作思考後道:“午膳後。”
“時間不長。”雲晚意微眯著眼,道:“暫時沒看出病症所在,無法開方子,要不公子先忍忍,若明日再疼的話,我再行診脈。”
“也好。”常景棣本就不疼,隻是找的藉口,輕鬆應下:“那我明日來找你。”
“明日的話……”雲晚意有些猶豫,在蘇家巧遇鎮北王,鎮北王說太後要見她,定在明日。
這進宮的事,誰知道什麼時辰能出來?
“明日時間不好定?”常景棣微微挑眉,疑惑道。
他這一挑眉,和常景棣的眉眼極為相似。
雲晚意恍惚了一下,才道:“明日約了别人,若公子不著急,可以早晨再來。”
“我今晚在這守夜,明早才會離開。”
“那我也在這兒住吧。”常景棣指了指二樓:“最後面那間屋子,章掌櫃當初說給我留著。”
“萬一我半夜有個什麼突發情況,也好找你幫忙。”
鋪子是他給的謝禮,連拒絕的話,都給雲晚意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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