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面上沒什麼表情,隻微微挑眉:“所以,本王在說謊?”
對上常景棣森幽如墨的眸子,假道長那些辯解再也不敢說出口。
雖不常在上城,鎮北王常景棣的名頭,他還是聽過很多次的。
這種殺伐果斷的人面前,狡辯隻會加快死去的速度!
“送去。”老太君閉了閉眼,厲聲道:“這種騙人的東西,指不定吃了多少黑心銀子,害了多少無辜人。”
假道長是真怕了,一個勁兒的求饒認錯。
原本信誓旦旦的雲懷瑜,也不得不跟著認錯,但他隻承認是自己被人矇蔽,不清楚道長身份。
他到底是雲家人,老太君沒有立刻追究。
秦霜十分鄙夷假道士,眼中帶著恨意,道:“敢拿我死去多年的孩子做筏子,攀咬大小姐。”
說到這,秦霜恍然大悟似的,朝老太君道:“他既然是假貨,那白梅苑的東西,還有先前算出來的,肯定也是假的。”
“而他話裡話外無不是針對大小姐,老太君先别將之送官,趕緊拷問是不是受到誰的指使,要害大小姐!”
老太君這才想起,這假道士,的確在針對雲晚意。
哪怕在白梅苑搜出的東西和他說的不一樣,他還在說雲晚意和府上相沖,帶著邪祟。
想著法將臟水潑在雲晚意身上!
老太君大怒,也顧不得鎮北王在前,厲聲道:“先將他弄去後院柴房,不管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將事情問出來。”
“祖母,您要保重身子。”雲晚意瞧著大怒後的老太君身子晃了晃,趕緊上前道:“多謝您和王爺為我做主。”
“不然這口黑鍋,還不知道要背到什麼時候。”
“唉,我老糊塗了。”老太君穩住心神,自責道:“早該知道他有問題,也要好好多謝王爺,不是王爺來的及時,那假貨估計早就跑了。”
雲晚意這才抬眼看向常景棣。
兩人距離上一次見面,又過了很久。
常景棣面色沒先前的慘白,多了幾分紅潤,更顯俊顏驚心動魄。
她看他的時候,他像是有感應,也抬眸朝她看來。
視線相對,他眼底湧著一層看不透的情緒。
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又似乎有一絲寵溺。
肯定是錯覺。
雲晚意不敢對視太久,别開臉行禮道:“多謝王爺。”
“你與本王馬上就成一家人,不需這麼客氣。”常景棣的手摩挲著紫檀珠子,道:“本王早說過,你受欺負,便是本王受欺負。”
雲晚意一愣——他的話,是在維護她,還是在乎自己的面子?
或許,後者居多吧。
他介意大家知道她是未來的鎮北王妃,卻還要如此針對,不就是挑釁他的臉面?
難怪會費心從洪福寺找圓清大師前來。
雲晚意垂著眸子,正好掩飾眼底那一閃而逝的自嘲。
常景棣看著她的樣子,總覺得怪異,好在她沒事,那假道士沒做出個什麼來。
“王爺,晚意剛回不久,不善言辭。”老太君見氣氛尷尬,趕緊道:“勞煩您帶大師前來,正好要午膳了。”
“府上略備薄酒,請您賞臉吃個便飯,如何?”
雲晚意以為他要拒絕,沒想到他眼神掠過她的臉,點頭道:“聽聞大小姐有些醫術,正好本王有些問題討教。”
“老太君也沒想到他會答應,短暫的愣神後,立刻起身,道:“我這就命人去準備飯食,圓清大師也一起。”
“那假道士留下些後續,還得麻煩圓清大師。”
圓清大師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語氣溫和:“老衲看過,府上沒什麼不好,隻要平日向善,自有福報。”
老太君動作一頓,想到先前雲朵朵的黑影兒,歎道:“實不相瞞,府上有位夭折多年的小姐,這幾日竟然有人看到她的冤魂了。”
“她定是被邪祟引出來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有心事未了,還是因為别的原因。”
圓清大師搖搖頭,道:“世間萬物各有歸宿,您也說多年過去,她不會留念不忘的。”
“可,可那麼多人都看到了。”老太君猶豫道:“府上二小姐還夢到那孩子回來。”
“她托夢了,肯定是死有冤屈,才久久停留。”
圓清大師還是那副樣子,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意,搖頭道:“老太君被執念矇蔽雙眼了,還沒看清真相。”
“您說邪祟引出冤魂,可連道士都是假的,他說的話,又有幾分真呢?”
老太君微微思忖,道:“好像是這個理,但……”
“祖母,您不是要叫人準備飯食去?”雲晚意看出老太君糾結所在,打斷道:“等飯後再說。”
原本等在白梅苑的,也就那麼幾個。
常景棣來了之後,他們自然避開,隻留下他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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