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將暖手的湯婆子塞在雲晚意手中,吩咐道:“紅霞,添些炭火,這麼晚回來肯定還沒吃飯,讓小廚房準備點吃的來。”
這才是真正關心她的人。
雲晚意握著湯婆子,隻覺得一路暖到了心裡,吹散了剛才在蘇錦那兒的冰涼。
她笑了笑,上前為老太君攏緊衣裳,道:“祖母别擔心,薛家讓我進去了,用過晚膳才回。”
“讓你進去了?”老太君一愣,詫異道:“連你父親和柔柔都沒進去,你是怎麼進去的?”
“肯定是狐假虎威,藉著鎮北王的名頭唄。”蘇錦推開門,冷笑道:“進去也沒成事,有什麼好炫耀的?”
老太君蹙起眉頭,不悅道:“你當母親的,怎麼說話老夾槍帶棒的?”
“母親可别錯怪我。”蘇錦走到雲晚意身邊後才道:“剛才這丫頭在大門口與我相遇,說話不敬不孝,還走在我前面,您是沒看到而已。”
“當著您的面她又做出這幅委屈樣子,就是故意矇騙您罷了。”
老太君眉峰蹙的更緊,把雲晚意朝身邊拉了拉,道:“她說了什麼?”
“回祖母。”雲晚意先一步,將大門口的事情說了,末了道:“我為祖母的身子考慮才接下此事,並非要出風頭。”
“且此事乃三少爺有錯在前,薛公子十惡不赦該交由官府處置,我自以為沒說錯。”
蘇錦立刻接話,抬手指著雲晚意的鼻子,冷哼道:“先是自告奮勇去薛家,失敗了又以懷書有錯為藉口,懷書哪裡有錯?”
老太君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響起雲柔柔的聲音:“姐姐怎麼能這麼說三哥,他為民除害,乃是英雄!”
雲柔柔身後就跟著雲懷書和雲懷瑾,還有雲懷瑜,他們進門前整好聽到屋內的話。
雲懷書一臉的怒意,死死盯著雲晚意,心口上下起伏,明顯氣的不輕。
雲懷瑜睨著雲晚意,不屑道:“哼,鄉下來的就是心胸狹隘,自私自利,怎麼可能顧全大局,想得到别的層面?”
雲懷瑾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說錯了嗎?”雲晚意掃了一眼幾人,視線和雲懷書相對,多了幾分冷意:“要當大俠,就要顧好後路,而非腦子一熱。”
“到頭來俠客沒當穩妥,連累整個淮安侯府不安寧。”
“姐姐真的誤會三哥了。”雲柔柔著急的解釋道:“薛誌忠無惡不作又狡猾多端,找人頂罪,官府奈何不得他。”
“三哥以這種方式,為被害的無辜百姓報仇,誰知道會遺漏平安手串這麼細小的東西,再說薛誌忠該死!”
“薛誌忠草菅人命,連娃娃都沒放過,的確該死。”雲懷書按住雲柔柔,捏著拳頭,忍無可忍氣憤道:“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選擇。”
“我沒錯!倒是你,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你也沒那個本事,更不需要你假惺惺來指責我!”
眼瞧著幾人又要爭執起來,老太君吸了一口氣,怒聲打斷道:“我還沒死呢,别在我跟前吵。”
幾人這才安靜。
老太君看了一眼幾人,將他們的情緒收在眼底,繼續道:“嚴格來說,晚意的話沒錯。”
“您真被這個丫頭迷惑了嗎?”
“母親這是什麼話?”
“她到底給您灌了什麼迷藥?”
“祖母為何總偏袒姐姐?”
老太君話音落下,雲懷瑜蘇錦,雲懷書還有雲柔柔幾乎同時開口,一致的驚訝不解。
雲懷瑾沒說話,眉峰緊鎖,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太君哼了一聲,看著說話的幾人:“你們是不是還想說我老糊塗了?”
幾人不敢這麼直白,但也差不多,尤其是蘇錦,低聲道:“母親,懷書衝動,可這件事……”
老太君撈過旁邊的柺杖,重重的敲在地面。
蘇錦知道她發怒了,悻悻閉嘴。
老太君壓著眉眼,道:“薛誌忠該死還是該活,如何定罪處置是官府的事。”
“懷書一腔熱血,為無辜百姓報仇的心也沒錯,可應該找對辦法,把人打一頓,下手沒個輕重,如今薛誌忠躺著後續難料,鬨到官府。”
“他要是真死了,懷書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有什麼下場,咱們淮安侯府又將面臨什麼?”
雲懷書一幅委屈的樣子,不敢應聲。
老太君歎了一聲,道:“你們看事的角度不一而已,眼下遇到難事,一家人更應該想到怎麼去解決,而非互相指責怪罪。”
“祖母說的對,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吧。”雲懷瑾這才開口,讚同道:“晚意去薛家已經儘力,大家就别把責任推在她身上了。”
“還有什麼辦法?”蘇錦眼眶微紅:“薛家逼迫的緊,耽誤這麼久,估計薛誌忠真的不行了,難道要你弟弟給那人渣賠命?”
“不要,三哥是好人。”雲柔柔一把撲在雲懷書懷中,哭泣道:“我不要三哥去官府。”
雲懷瑜一拳打在旁邊的桌上,狠狠瞪了雲晚意一眼,明顯怪她耽誤時間。
“要不還是去求皇上吧。”老太君捂著心口,道:“我好點了,明兒就進宮去。”
“祖母,事情解決了。”雲晚意扶著老太君,道:“薛家明早會去官衙撤出狀告,也不會追究三少爺。”
“怎麼可能?”雲柔柔從雲懷書懷中探出腦袋,頭一個表示驚詫。
“别吹牛了。”雲懷瑜冷嗤道:“薛和平連父親都沒見,豈會聽你一個丫頭的話?”
“是啊。”雲懷書不屑道:“你犯不著這麼說謊!”
連雲懷瑾,表情也變成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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