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呢?”林老夫人不依不饒,冷笑道:“難道雲宗主還能保證晚上她不偷著出去?”
雲振天蹙著眉:“那我就不知道了。”
“這就行了。”林老夫人哼哼兩聲,不屑道:“你昨晚趁眾人睡下後,悄悄出去祭拜你娘。”
“許是在悲傷牽掛之下,你心生怨恨,所以放出毒蛇害人。”
易晚也學著她哼哼兩聲:“林老夫人這想象力足以顛倒是非黑白,所有的事不用看真相,全憑你一張嘴斷案。”
“那做什麼宗主夫人,直接去山下找個茶樓說書唄。”
“好好好。”面對她的羞辱,林老夫人怒極反笑:“你敢發誓,雲氏墓碑前的東西和你無關?”
“就以你現在擁有的一切發誓,若是有半句假話,你會失去老祖宗這個師父,會失去身邊所有人。”
“你自己也會不得好死,魂魄無存!”
不等易晚拒絕,慧嬤嬤挺身而出:“夠了,你們到底還要欺負我家小姐到什麼時候?”
“慧嬤嬤,你一個下人,主子說話,沒你插嘴的份兒。”林中月沉聲嗬斥,道。
“易晚要真做錯了事,早些改正才好,可不是讓你包庇縱容,教她犯下更大的錯。”
慧嬤嬤看了眼林中月。
這一眼,林中月隱約覺得不對。
慧嬤嬤平日都在永安閣呆著,基本不會出來。
她上一回看到慧嬤嬤還是半年前,那時候慧嬤嬤眼瞎看不到,喜歡側著身子聽人說話,身子佝僂,矮人一截。
那雙瞎眼毫無神采,眯一條縫似的張不開。
可剛才,她分明看到慧嬤嬤的眼睛如尋常老婦,就是稍微多了些陰翳。
“是我。”慧嬤嬤不等她說什麼,直接道:“是我去給雲夫人上香祭拜,有問題嗎?”
“怎麼可能?”林老夫人冷笑著上下打量她:“你一個瞎眼婦人,如何去得那麼遠?”
“你看得見路嗎,尋得到雲氏的墓碑嗎,說謊也得有個前提不是?”
“我能看到了。”慧嬤嬤打量著林老夫人,道:“你穿著一身墨綠色緞服,戴著一整套翡翠面首。”
“頭上簪著一隻碧玉紐金簪,還帶著一對暗藍色的絹花,我說的對嗎?”
竟是形容的分毫不差!
易晚主仆進門後,從未有過任何私下交流,易晚更不可能提前告訴慧嬤嬤這些。
事實面前,林老夫人一頓,下意識看向林中月,無聲的詢問著這是怎麼回事。
林中月也不清楚啊!
她們主仆離開望鶴門才半個月,反正半個月之前,慧嬤嬤眼睛還是瞎的。
誰知道這半個月裡面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竟然能看到了?!
林中月沒工夫去想,她死死盯著易晚,道:“慧嬤嬤不是修行之人,從靈仙宗趕到望鶴門,要經過護山大陣。”
“我不信可以做到毫無察覺,隻怕,她是想替你遮掩真相。”
慧嬤嬤一笑:“我以前到底在望鶴門呆了多年,又提前出發,沒什麼不可能的。”
“雲夫人是我的主子,我記掛也無可厚非,之所以燒紙錢掛經幡,那都是我替小姐做的。”
“小姐謹遵靈仙宗的規矩,不能親自前去,我代為效勞,雲夫人肯定不會介意。”
“至於你說的什麼蛇群,簡直是莫須有,至少我去的時候沒看到,後面怎麼出現了,或者說到底是從哪兒出現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林中月還要辯駁,小糰子忍無可忍,嗤笑道:“胡攪蠻纏,昨晚小晚晚一直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和你說的一樣。”
“還有,糾正你一點,小晚晚拜我爹為師,她要是學了邪術和走歪門,我爹和靈仙宗都會感應。”
“可不是你憑空一說,就給小晚晚扣上莫須有的帽子。”
林中月看向雲振天。
雲振天清了清嗓子,道:“的確如小祖宗所言,易晚不可能修邪術,更不能召喚出蛇陣。”
“你要攀咬我,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易晚攤開手,道:“我有好幾個人證在,你能拿出證據嗎?”
說著,她指了指林老夫人:“不是有回溯的水鏡術嗎,一看就知道了。”
林老夫人咬著牙關,道:“水鏡術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你又不是不清楚!”
“那怎麼辦呢?”易晚歎了一聲:“事情和我無關,說破天也是這句話。”
林中月環顧四周。
靈仙宗的人,大多數已經被他們的爭執鬨得不耐煩了。
雲振天看到她那樣兒,忍不住道:“易夫人,事情已經差不多弄清楚了。”
“看來是誤會一場,靈仙宗不是你們斷案的地方,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雲宗主,容我再說幾句。”林中月回頭看向易晚,道:“就算和你無關,到底是宗門內出了大事。”
“不僅是長赫身受重傷,你爹他也快不行了,你作為他女兒,總要回去儘孝。”
易晚忍不住笑了:“若是我沒記錯,半個月前易宗主親口說,從此再也沒我這個女兒。”
“既然易宗主不認我,我回去也是自討沒趣。”
“你怎麼能這般冷心無情?”林老夫人憤然道:“這些年,你爹對你夠好的。”
“你不記得他半分慈愛,竟把一句氣話當真,也不想想你當時離開宗門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唉。”林中月看似低頭,歎道:“晚兒,我們之間有很深的誤會,但我不希望你因為誤會,失去見你爹最後一次的機會。”
“走吧,跟我們回去,等你爹好轉了,你再回靈仙宗,想必大家都能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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